“这样子吧,我去想法子问问我家的律师,只是这个时间点加上大过节的,不一定能很快找到人。“冷泠建议道。
“算了,没必要,”陈诺摇摇头,“不就24小时么,我等等就是了。”
冷泠还想说什么,陈诺劝她道:“我没事的,你回去吧,记得小心些,把屋门都锁好。”
冷泠想了想,也只得作罢。
能是什么原因呢?陈诺早已猜出了大概,早就听闻欧美人对国人有偏见,西方媒体又整天带着有色眼镜报道一大堆奇怪的新闻,那么这些警察会带着偏见执法也是正常不过。再说了,人家是有明文规定要求外国人随身携带护照的,也不是违法办事,他能说些什么呢?
一名警察一言不发,用冷冰冰的肢体语言告诉他要穿上黄背心,再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把他带进一个用来临时扣留的房间,里头亚非拉兄弟蹲了好几个,也都穿着与他一样的黄背心,看样子扣留原因大同小异。
陈诺无奈,只好找了张椅子坐下,却越想越是生气。24小时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然而如此公然地歧视中国护照令他十分窝火。
坐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说话声,原来是几名日本游客同样是护照没带,但在验了指纹后那位高白瘦就笑着让他们离开了。
歧视,赤裸裸的歧视!陈诺情急之下,用英文冲高白瘦问道:“阿Sir,为什么要扣留我?我犯什么罪了?”
高白瘦不理他。
陈诺更火了,对于歧视他早就屡见不鲜了,从小他便是在歧视中长大的,孩提时别人歧视他没爹没娘,少年时别人歧视他家境贫寒,再后来别人又歧视他是农村人来自山沟沟里的小乡村,可是这些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他甚至习以为常。然而偏偏这一回,他却压不住的心头火,他个人受点苦倒也无所谓,可与生俱来的民族自豪感在这一刻不容侵犯!
“警官,你这是不对的,你凭什么扣留我?请给我一个理由!”陈诺提高了嗓门,继续发问。
在连问了三遍后,高白瘦显然不耐烦了,站起身来走到陈诺身前,用英文说道:“奥地利的官方语言是德语,没有规定警察必须会说英文。你要是能听懂德语我就告诉你,要是听不懂,那抱歉。”
说完他转身要走,陈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用德语说道:“我听得懂德语,不过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下来,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恰当的机会,我会把你的话当作反例去告诉别人,歧视是一件多么愚蠢与自以为是的事情!”
说完他自个儿都惊呆了,他的德语竟然可以这么流利,就跟段誉的六脉神剑似的,不到紧急关头压根使不出来。
高白瘦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又冷笑道:“那就等那么一天的到来好了,不过今晚,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
陈诺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
身旁的印度人见他会说英文便与他攀谈起来:“他们就是这个样子,总觉得我们穷以为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黑下来打黑工。我在印度一年的收入够他们辛苦一辈子了!这帮傻子要是识相点我倒可以考虑给他们一笔数额不菲的小费。”
陈诺点点头,是啊,国人在海外的形象,还需要公众人物去改善,指望西方媒体是行不通的,他们只知道逮着负面新闻报道,不添油加醋就不错了。
这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是最适合思考人生的,一处是墓园,一处是监狱。一个是生命的终结之地,一个是生命的禁锢之地。这一夜陈诺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当初在陈头村的屈辱、在南京城的奇遇、来萨尔茨堡前的承诺、甚至胡非的那一句为国足崛起而踢球的豪言壮志,总之事无巨细,这十来年的经历就像是放电影一般走他脑海里又过了一遍。
当圣诞第一缕晨光透过玻璃洒进屋来,他终于狠下心来做了一个决定,国人在海外的公众形象,他要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