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太白在屋中不经意左右查看之际,陈小英与陈静也好奇的捉了一些帐本随意翻看,无非是天鹅城官府的一些税收账册、军营里的兵马粮草库余盘存,还有燕王府的一些日常流水花销。
倘若以寻常商社来说,这就该是帐房先生干的事;倘若以官府中人来说,这就是主簿分内之事;当然,倘若以燕王府说来,就该是管家耶律巴巴拉霸西的分内之事。
陈小英自然也明白:大富大贵的人家,虽然说家大业大,但是也不能有一点儿马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旋即开口问道:“大师兄,难道,你不信任那一些人吗?还是发现了一些不该有的亏空?”
慕容太白轻笑道:“嘿嘿,七师妹,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完全信任他们啊!只是,这位先生号称要算尽天下糊涂帐。这不,他们又都说真金不怕火炼。他们都不怕,大师兄我,何怕之有啊?”
“嘤嘤嘤,嘤嘤嘤。……”
“略略略,略略略。……”
慕容太白张口说道:“算盘珠子乃汉寿亭侯、武圣关云长所创,像大师兄这般忠义,即使算尽天下糊涂帐,当与大师兄我无关啦!”
正当慕容太白话落之际,一阵窸窸窣窣的急促脚步声,连滚带爬跪在陈小英脚下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知是恩人到此,贫道罪过大矣!”
陈小英一脸尴尬那是摸头不知脑,更好似云里、雾里那般看了一眼傻笑的慕容太白,又瞅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陈静做无可奈何状。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本姑娘虽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知何时与先生结了此善缘?”
中年汉子低头似泪流满面,断断续续说道:“女侠,不要急。贫道怎么会认错恩人呢?那日要不是恩人相救,贫道命必绝矣。待贫道细细说来,恩人便知分晓了。”
“贫道原本是孟婆江南人氏,祖氏一门本是上古圣君商汤的嫡系子孙。奈何生不逢时家道中落,年幼之时便拜胭脂亭太虚道观太虚道长为师修学太虚道法。”
“太虚道长后来瞅见贫道精于珠算,便改贫道之名为:祖冲之。当时太虚道长还赠了贫道一句偈语:忠心贯目、巧算入神。”
“这‘忠心贯目’说的是祖家先人祖逖王师北定图中原,奈何出师半道忧愤亡,空留千古余恨一场。”
“这‘巧算入神’,贫道道行不足也就不得而知了。贫道真心希望能再一次为国尽忠、为民造福。”
“眼下贫道之能:斜挎一副算盘走遍天下、算尽天下糊涂帐。上到庙堂社稷、中到州府县衙、下到商社民家,只要有糊涂帐的地方,就少不了贫道祖冲之。”
“嗨,既然贫道已经拜在太虚道长门下,那怕道袍旧了一些、破了一些,以后也只穿先师所赠道袍,免得遭人诬陷贫道是假道士。”
“从今往后,‘道法自然、无为自化’,贫道得助了幽嫣谷墨家弟子灭了白莲社那一群假道士!”
祖冲之说话抬头之际,陈小英总算听出来、也看出来了。
“祖先生,请起来说话。”
陈小英自然知道:太虚道观是刘文之领了众多白莲社弟子纵火屠观,苦于发现太晚,不然太虚道观或许有救。
慕容太白娓娓说道:“师傅她老人家瞒得大家好苦!要不是祖先生当初明言,大师兄我千万次都不敢相信,太虚道长原来是咱们师叔。这要是论辈分算起来,祖先生还是幽嫣谷墨家同门中人啊!”
祖冲之把手一摆,笑道:“‘慕容大王’说笑了。先师也曾明言幽嫣谷墨家规矩,每一代只收七位弟子;其余弟子若要自立门户,也就算不得幽嫣谷墨家弟子了。”
慕容太白故作不知轻声问道陈静:“谷主,有这一条规矩吗?”
陈静笑道:“太白,你应该比本谷主更了解幽嫣谷墨家规矩,倘若坏了规矩,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祖冲之又抱拳对陈静说道:“贫道祖冲之,见过幽嫣谷墨家谷主。只是,……”
陈静道:“但说无妨!”
祖冲之又道:“当初在太虚道观修学时,先师也曾多次感慨‘错负轮回剑’的精妙之处。只是,先师亡故之日,想必谷主还未出剑之时。这中间整整算来差了一个甲子六十年,实在匪夷所思!”
“以你之言,莫非太虚道长见过六十年前那一个会使‘错负轮回剑’的陈静不成?”
“先师提及过。不但见过,还并肩作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