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烨儿”,便是抬出了双方的身份,哪怕对方是太子,他毕竟也是长辈,应当恭敬有加才是。
凤景烨脸色变了变,低头道:“侄儿甚是想念。”
凤景煊却是笑眯眯地插嘴:“侄儿也十分想念王叔府里的桃花酿来着。”
凤临淮“去”了他一嘴,笑道:“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觊觎着王叔府里的东西。”
这么一打一闹间,他的视线就落在了衣衫不整的楚风身上。
此时的楚风,身上的水滴已基本挂住,不像方才那般流淌,但寒意却侵入骨髓,让他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凤临淮显然一时没有认出此人,仔细地看了看,又凑上前,使劲揉了揉眼睛,突然惊叹道:“哟!这不是楚公子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也不等旁人回答,便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听说是白侍郎状告楚公子呢,想不到秦穆竟有这等胆量,连丞相大人和太子殿下的面子也不给,证据确凿就直接动刑?果真是铁面无私,铁面无私啊!”
悠悠醒转的秦穆听到凤临淮的这番话,吓得当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连连磕头道:“王爷误会了,下官哪有这个胆量啊,下官怎敢得罪太子殿下……哦不不不!楚公子的事还未查明,是否有罪还尚未定论……”
秦穆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是本太子泼的水。”凤景烨平静地出声。
如获大赦的秦穆瞬间闭上了嘴。
“啊?是烨儿你泼的?”凤临淮看了看楚风,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凤景烨,叹了口气出声劝阻道。
“唉,烨儿,王叔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按辈分算下来,楚公子是你的亲舅舅,虽然做出的事是糊涂了些,按着大周的律法,自有秦穆判刑,你一个晚辈,到底不应当为了一己私怨……”
“王叔,你误会了。”
凤景烨截断他的话,藏在袖中的手捏得紧紧的,面上却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
“侄儿看他被人灌多了酒昏迷不醒,又不能为此让白侍郎白小姐一直等着,不得不泼点冷水让他早些醒来,好证清白。”
“那楚公子他,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没?”凤临淮好奇地问道。
凤景烨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倒是没法证明,只是我想起这段时日自白小姐退婚又订婚的事情发生后,楚风的精神便接连受到刺激,已有些神志不清。若当真做出了对不起白小姐的事,也实属无奈。”
“楚公子竟是神志不清了?”听到凤景烨的回答,凤临淮先是一脸震惊,接着便是一派惋惜,“如此大好青年……前些时日王兄还问我,刑部缺一位员外郎,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我正打算介绍楚公子去,如今看来,却是不行了……”
“咚。”
楚相的腿踢到了椅子上。
凤临淮见此,一脸凝重地走到楚相面前,拍着他的肩道:“丞相大人坚强些,孩子既然有病,就接回家好好治,总会好起来的。”
楚相的脸变了几变,最终低低“嗯”了一声。
凤临淮满意地点头:“既然如今白小姐与楚公子的事都已真相大白,秦大人?”
被点名的秦穆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微臣在。”
“你要怎么判呢?”凤临淮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