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偏过头扫了她一眼,显然是没认出扮了男装的白筝,没好气地道:“忙什么你自己不会看么,没见我正擦石墩呢?”
白筝嘿嘿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奇怪,这些个石墩,平日里三五天才见你们擦上一回,最近怎么日日擦,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了么?”
那婢女这才抬头,再次认真地看了白筝一眼,露出笑道:“想不到小哥原是白府的人呀?是我眼拙了。不过小哥既然是白府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今日白府的大喜事?”
“大喜事?”白筝呆呆地眨了眨眼,“什么大喜事?”
就见那婢女头一扬,声音清脆道:“自然是定远侯府今日要来下聘,求娶白小姐的大喜事啊!”
白筝一愣。
定远侯府?凤临渊!
白筝猛地一震。
凤临渊今日要来下聘!
婢女的声音还在继续:“听说那位定远侯爷很是重视白小姐呢,请了不少贵客。
白老爷也为此忙了好几天,今日还备了轿,特意去将军府请白老太太了。
要说这白小姐啊,命还真是不错,虽然嫁给定远侯爷没几年就得守寡,但若是肚子争气生出个小侯爷,那以后偌大的家财……诶,小哥?小哥你这么急着去哪里?”
而此时撇下那婢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到房里的白筝,满心满脑只有一个问题。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整个白府都知道今日凤临渊要来下聘,却偏偏没人通知她?
“姐姐,你动作可要快些,定远侯府下聘来了!”白念铭一脸欢喜地在门外催道。
“知道了!”白筝没好气地回答。
因为定远侯府历来只有一个正妻,没有纳妾的习惯,又常年征战,素来人丁稀薄,如今更是只剩下凤临渊一人。
但下聘总要请上长辈才算敬重,因此凤临渊特意请了永定城内,两位极有名望的长者一起上门。
一位是连凤临澈都要喊上一声王叔的文老王爷凤聿,一位是凤临澈的恩师,周国公府的周老国公。
这两位都算得上是永定城内德望兼备的人物,一时间让原本岌岌无名的白府风头无两。
更不要说定远侯府那长长的聘礼单子,把特意请来的白筝祖母何氏眼睛都看直了。
“筝儿给祖母请安,见过文王妃,见过周老夫人,见过诸位夫人。”
白筝踏进白府大堂,就看到何氏正和几个夫人相谈甚欢,下面还有几个看起来面熟的夫人跟着凑趣。
而林氏则在一旁陪着笑脸,看得出虽然有些有些紧张和局促,但那局促中明显还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筝儿可算来了。”何氏见到白筝,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语气平淡的道。
白筝顺从地低头:“让祖母久等了。”
“姑娘家家的这种时候多半害羞,出来得晚些也正常……”周老夫人笑呵呵的话还未说完,就听何氏开口。
“你也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怎还如此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