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来,勾起阿傻心底的一丝倦意,阿傻伸了个懒腰,也不多想,便倚在石头上昏昏睡去。
清风,带来一曲美妙的幽雅乐章,不类丝竹,却如有无形的魔力,深入人心。阿傻揉了揉双眼,眼前出现的景象却让他无所适从:高耸入云的白色大理石门,一幅幅精美绝伦的浮雕在门上栩栩如生,浮雕中的人物被盔甲完整包裹,双手长剑透显公义;铠甲光滑如镜,气宇非凡。
阿傻呆呆的看着那叙事的浮雕,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我这是在哪?”
“你终于来了?”
阿傻眼前,一道耀眼的光华凝聚,一名慈祥的老者从光华中显现而出。
老者面带微笑的凝视着阿傻,即便身上隐隐透露着不凡的王者风范,但依然难以掩盖他眼神中对见到阿傻的欣喜。
“您,认识我?”
阿傻试探的问道,但老者只是笑着望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老先生,您能否告知我?”
“小兄弟,过去是你自己的人生,只能由自己掌控,我没法帮你。”
“您没法帮我,为何会知道我在找寻过去?”
“找寻过去,是你自己找寻。”
显然,老者对于阿傻有一定了解,但玄之又玄的回答,却让阿傻若有所悟又似懂非懂。
“如果你的过去,是黑暗无比的经历,你还愿意去找回它,再次忍受它对你从心底展现的折磨吗?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难道珍惜当下不好吗?”
“我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
阿傻坚定的回答道,对于所谓的黑暗全然不惧。
“我给不了你人生,但我能把使命还给你。”
老者说完,手轻轻一挥,一阵狂风凝聚在阿傻身周,旋转着将他全身托起在半空。
激烈的回旋,让阿傻在瞬间一阵眩晕,安定祥和的景象更在眼前被揉作一团。
“怎么样,速度要不要再快一些?”
老者咧开嘴,眉飞色舞。
“你大爷……”
阿傻还未来得及爆粗,便被冷风灌满了腮帮子。
身形的旋转带动腹部一阵翻江倒海,阿傻脑内一片模糊不堪,还来不及思虑解脱,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被狂风直直带上天际。
“这什么梦啊!”
阿傻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瞎吼一声,然而当他睁眼时,一下子跳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与先前无异,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份肃杀与萧瑟,全不似先前的宁静祥和!
阿傻缓缓推开眼前参天的大门,一颗巨树呈现在眼帘,盘根错节,枝叶繁茂。树干的纹路中,隐隐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树叶的脉络里,缓缓流动着金色的能量。
然而,地面上,却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身披铠甲的卫士的尸体,本应是威风凛凛的他们,此刻却是瘫软如烂泥般无力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回事?”
阿傻望着眼前如炼狱的景象,连天空,都被血红色的云所浸染。
“扑哧~”
一道刀光以快过声音的速度穿进肉体。
“嗤拉~”
随着刀光穿过肉体,一滩鲜红的热血,洒在树干上。
“嗡~”
隐约中,树干似乎在沉吟,来发泄它的光辉被热血掩盖的不满,然而,在顷刻间,那滩洒在树干上的热血似乎被树吸收,而后顺着树干的纹路传输到树叶上,然后一道纯白的光团从树叶中分离,缓缓的飘向天际。
阿傻直愣愣的上前,只见树边躺着一个身披铠甲的卫士。铠甲,随着肉体逐渐冷却,也变的黯淡无光。
鲜血,如潺潺流水般,从战士的颈中,那铠甲上的细缝间溢出。卫士的脸上,呈现的是一抹难以置信,而眼中却充满惊惧。
“废物!练了那么久,速度还没一点长进!”卫士的尸体旁,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中年身影狠狠训斥着面前的少年,那个身影,因为周身戾气的缠绕而模糊不清。少年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就这速度,你满意了?不中用的废物,如果足够快,这家伙的眼神根本不会变化!”言罢,中年人的脚在卫士头颈轻轻一踏,卫士的头颅瞬间离开身体飞抛而起,看似坚硬无比的铠甲,在这中年人的脚下,就如烂泥一般不堪。中年人随手抓住飞起的卫士头颅,按在少年脸上,卫士那惊惧的双眼几乎贴着少年的脸。少年只是盯着那双眼眸,却没再做任何表情。
“原来你在这里,嘿嘿。”中年人望向身后,一双阴邪的眼睛透露出兴奋。随即,一抓捏碎卫士的头颅,转身一指身后的空间,手臂上萦绕的戾气竟然实质化的聚集,顺着修长的手指,一道无可匹敌的黑光混杂着鲜血,脑浆与碎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他身后的阿傻。
“啊……”
又一次,阿傻未等呼喊出声,身影已倒射而开。
“我去他妈的!”
阿傻嘶吼道,短短数分钟内,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两次不能自控,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
“感觉怎么样?”
先前的老者笑眯眯的对着阿傻问道。
“你要干嘛!”
阿傻看到老者,心底一阵哆嗦,刚才无缘无故的就把自己抛飞,不会再来一次吧?
“你不是要找你的过去吗?”
“刚才那?”
“不,你的过去还需要你自己去找回来。”
“什么狗屁不……”
阿傻快被被老者的磨叽整疯了,然而,脏话刚一说出口,忙捂住嘴,警惕的看着老者。
“哈哈,去吧,找回你的过去,完成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就是,下次再见的时候不会再被我轻易拍飞!”
“什么!还有下……”
阿傻还没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老者手一挥,整个场景消散于无形。
朝阳,从山林间升起,鸟声渐起,阿傻被轻轻唤醒。
石头,粘着他的体温,风,不住的轻抚着他,这一场真实的幻梦,在此刻却已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