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李世民长叹一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竟又恢复了鹰视狼顾的枭雄气度,意态张扬,说:“好,子陵快人快语,下次见面,我必定全力出手,不留情面。”
“你!”徐子陵起的手都发抖,也懒得和他计较,扭过头去:“当初真是瞎了眼,和他肝胆相照,视他如兄弟手足。”
苏剑沙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说:“子陵不必伤心,这种人早点认清他的嘴脸是最好,由他去吧,不要说你和寇仲,就算是李世民的亲兄弟,也要和他刀兵相见,甚至父子相残,他如何配做你们的兄弟?”
李世民此时却并不急着走了,听到此言也不生气,给人坦坦荡荡的感觉:“苏先生此言差矣,家严和家兄,相处和睦,哪里有你所说打的刀兵相残打的事情。”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说给别人听吧,”苏剑沙冷笑:“当初是你一力促成李渊反隋,曾得到李渊亲口允诺,立你为世子,如今李渊却立长子李建成为世子,在西京享福,你在外攻城略地,拥兵自重,如此别扭的事情,将来能不出乱子吗?”
“我李世民拥立家严起事,并不贪图名利,为的是天下黎民苍生,推翻暴君,以免生灵涂炭。”李世民字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啪啪啪
苏剑沙忍不住拍手:“好一个为天下黎民,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秦王,不过你说这些都没用,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父子相残,兄弟相煎,家庭乱、伦,屈膝匈奴,假仁假义,虽有微功,却实在是烂人一个,相比起来,寇仲比你顺眼多了,不知要好多少倍。”
“哼,”李世民甩袖:“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一别,改日就是刀兵相见,子陵珍重。”
突然,苏剑沙心中一动,暗暗冷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角落里蓦然有人低呼:“秦王何必急着要走。”
徐子陵,李世民,宋师道三人愕然望去,只见酒馆内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那人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难掩惊异,以他的武功,竟然不知此人何时来到的,仅此一点,就能断定,这人是一个绝世高手:“兄台似乎意有所指。”
那人头也不回:“在下秦川,言归正传,刚才苏先生所言令兄之事,令尊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李世民露出一丝痛苦神色,他纵横天下,谁也不惧,唯有家中之事,令他剪不断理还乱,能硬撑到现在不失态,已是难得:“秦兄还是不要追问的好,因我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那好,”秦川竟也不追问:“不如秦王说一说,为君之道。”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愕然。
古往今来,还没有大庭广众谈论为君之道的,还是如君臣奏对一般,来了个考校考核。
“够了,”苏剑沙揉揉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秦川你要考校别人为君之道,且不论对错,作为一个人来讲,最起码的是要诚实,坦诚相见,才能纵论古今,你假借名字,藏首露尾,不以真面目见人,是不忠不诚,不仁不义,如何还能谈论为君之道?”
“苏先生快人快语,是在下莽撞了,”秦川声音低沉,缓慢又悦耳动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站起身来,缓缓转身。
众人看了尽皆张大眼睛,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