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端起茶杯嘬上一口,心里可不得劲喽:“儿孙各有儿孙福,老太婆咱就别跟着瞎糙心,咱以后起不来炕,也轮不到二房家闺女抬。”
宋奶撇嘴,将两只手严严实实的搁在腿底下焐着,她岁数大腿一年四季都寒着,咋整都不舒服,手脚也冰凉,炕洞里总得有两把火气温着,手凉就搁腿底下压焐一会儿,底下的炕热乎,也当点事儿。
“你个老头子现在都开始骗人了,咱家几个儿子你比我糙心,香茗那孩子还小,保不齐日后还能变点,甭糙心,等会儿我去大房和二房那走走,说道说道。”
别说宋爷放不下心,宋奶记挂着,还能活几个日子,自然盼着家里的几口人和和睦睦,不能出现话本子传的那种昧着良心坑自家人的事儿。
“你去说能有用?老二家的主意多正,我瞧大丫头就随姥家根,和她娘一个德行。”宋爷没好气的骂道,宋奶没吭声,觉着手忽热点,她扶着墙下地,趿拉上鞋上老大家坐会儿。
几个孩子闹哄哄离开后钱贵凤也就想起来那五斤米的事儿,这回家她二嫂要是问起和她娘耍,这可咋整。
正烦呢,宋奶掀开外面的竹门帘笑呵呵的走进来:“老大家的你干啥呢,待得这么消停?”
钱贵凤从炕上爬起来,拍拍炕沿梆子:“娘快来这坐。”这老太婆是因为刚才的事儿来的吧。
诶,这头有事儿那头也有事,钱贵凤恨不得自己长出两个脑袋来。
宋奶瞧钱贵凤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知道这性子急的又胡思乱想:“你这媳妇,瞧见我来还皱着眉,我不是来说你的,这事儿是那二房家的不像话,欺负咱们福哥。”
蓬门高户会称呼家中少爷小姐叫什么哥,什么姐儿,老太太今个就叫他们宋福一声福哥,就算把她大孙子叫成少爷了。
“妈,瞧你说的,你来我哪能不乐意。”
不是来找事的就行。
宋奶拖鞋盘腿坐到炕上,刚要说话,一个慌乱的身影跑进来:“有人吗,大奶,大爷你们在家吗?”
听那声音是沈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