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大衣男点头哈腰,心里面早已千恩万谢个没完,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个恐怖变态的地方了。
“等等!”
该男子刚准备马不停蹄地离开此处,却被后面乍然响起的一道声音,给硬生生止住了身形与步伐。
“您、您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问吗……”
好似一道惊雷响彻于脑海,男子哭丧着一张脸,却仍旧得强装笑容,百般不愿地缓缓转过身去。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还是留在这里,留在……我的肠胃里,这样比较好。”
昏黄的烛火、照映着罗真的脸颊忽明忽暗,罗真双手握持着刀叉,餐巾不知何时、又被他给重新戴在了胸襟前。
从容不迫地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那位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大衣男子,罗真热情亲切的笑容里饱含着饥渴,惨白瘆人的牙齿缝间,还残留有些许血丝与肉沫。
“轰隆!!!”
犹如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自己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男子顿时汗如雨下,双腿打着筛糠,内心深处仅残存着唯一一点理智,在不停地呼唤着自己快跑。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门口,男子却是惊骇欲绝地发现,原本始终都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人偶管家,竟不知何时、慢慢地偏转过头来,正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做工精细的西服衣袖中,渐渐滑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剔骨刀,年迈管家脸上的笑容、在男子眼底逐步放大,最终……被恐惧爬满了整个心头。
“不要……求求你……不要……”
男子脚下一软、打了个踉跄,竟是直接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颤抖的声音中蓄满了哭腔,他连滚带爬地手脚并用,只想此时此刻,能够尽可能地离罗真远一点儿。
“哈哈……开个玩笑!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
罗真的语调陡然一扬,旋即打开了、位于别墅一楼天花板上的吊灯。
快步走到男子身旁,罗真赶紧将对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约莫大概是发现、自己好像把玩笑开得有点过头了的样子,遂急忙道歉道:
“抱歉抱歉,是我唐突冒犯了,咱们国人……总是欠缺这样一点应该的幽默感……”
视野范围内一片光明,原本阴森扭曲的那群人偶,现如今……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于先前正‘磨刀霍霍向自己’的苍老管家,分明是该男子一时被吓得魂不守舍,从而所产生的幻觉罢了。
“没、没事,大概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原因,所以这会儿精神有些恍惚……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必送了’,大衣男赶忙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根本没有搭理身后欲言又止的罗真。
刚刚才抬到半空中的手臂,只好无奈惋惜地重新垂了下去,罗真满脸惆怅地喟叹了一声,旋即苦笑不已地望着提在手中的食品保温箱。
我只是想,让你在离开之际、顺便把这个箱子给饭店捎带上啊……
暂且抛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谈,罗真收拾打理好别墅一楼的环境卫生,继而熄灭吊灯,准备上楼去陪伴自己的妻子。
伴随着画有《耶稣受难图》的玻璃门缓缓滑开,当象征着天堂的二楼、在自己眼前逐渐浮现之时,罗真的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