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鸿清这样说,武凡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说漏嘴了。
“那每年你走时,我不给了你一坛么?”
“这都算你这老匹夫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一坛,你现在后边还埋了多少坛?”
武凡算了算,道:
“七七八八的可能还有三大坛,四小坛吧……”
鸿清一听,着实不高兴了,道:
“还有那么多,你还每年给我哭穷,说没有?”
“你那老酒鬼,恨不得泡酒里,我告诉你还有那么多酒,你岂不是要每日一坛?我可不想你死的那么早,我一个人。没人陪我对弈斗嘴多孤单啊。”
鸿清听武凡这样说,也是有些感动,两人自打从武凡归隐铭山开始,就成了好朋友。十几年的友谊了,鸿清有的东西,绝不藏着掖着,就像武凡说的一样,每次他来找武凡之后,回去时,武凡都会给他一坛,让他带走,一坛酒,喝两年,鸿清已经习惯了每日只喝一小口,若是武凡给他两坛亦或者是三坛,那他每日喝酒可就没了边了,没人照顾,可能醉死在山上也没人知道。
“好,这次算你老小子有心了。”
两人虽然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的架势。但两人无论怎样打闹,友谊都丝毫不减。就像是武凡常说的那句话:千金易得,知己难寻一般,这一生,总有那么一个人,他会和你相生相克。武凡找到了这个人,便是鸿清,武凡说,得鸿清一知己,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
长宁见二人斗嘴也是有些感叹世事无常,当年鸿清和师傅还未到不惑之年,时光荏苒,如今再见,二人快要过了天命之年。看着师傅和鸿清师傅两鬓的斑白,长宁心中很不好受,想说些什么。武凡见长宁神情,便猜到了长宁想说啥。于是道:
“你二人也不必为两位师傅担心,师傅二人年过半百,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鸿清师傅也在铭山陪着为师,这次你们上山来,让师傅见了你的娘子玑璇,永安成婚师傅也知道了,以后,你们别上山来看师傅了,你们好好活着,师傅就很欣慰了……”
永安想说些什么,长宁拉了拉永安,起身,行了九叩之礼,起身,道:
“谨遵师傅教诲。”
长宁做了,玑璇喝永安也只好跟着长宁做,行了九叩之礼,永安道:
“谨遵师傅教诲。”
武凡受了三人的叩礼,望着烤得快要熟了的野鸡,道:
“这顿饭吃了,你三人就下山去,寻找你们的天地。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可以上山来找师傅,不到万不得已,别上山来。”
“是。”
长宁不知武凡为何如此决绝,但是师傅说的话,长宁不会有丝毫的不答应,师傅如父亲。李平天和武凡说的话,长宁都只会应是。
五人说完这些话,一时间沉默不语,静静的等着野鸡烤好,待得肉香四溢,鸿清将手中的野鸡分给长宁三人,长宁结过鸿清递过来的烤肉,先拿给玑璇,再接过一块,埋头吃了起来,这可能是这些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铭山吃的饭,长宁和永安是觉得如此好吃。待得酒足饭饱,武凡和鸿清都未说话,长宁站起身,玑璇永安也站起身对着武凡和鸿清一礼,道:
“师傅,我们走了,师傅和鸿清师傅照顾好自己……”
“师傅,保重。”
“保重。”
待得玑璇和永安说完,长宁三人转头就走出了篱笆门外,牵马,往山下行去。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中,鸿清拍了拍一旁的武凡,道:
“人走了,你还埋着头做什么?”
武凡慢慢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问鸿清道:
“你觉得我这样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