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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原本以为,她会在这个位面呆很久,但是没有想到,不过四五年的功夫,薄景的身子便出了事。
薄景年幼的遭遇伤了身子,他又厌食,又总是忙着政务,几年身子便撑不住了。
沈九没法子,只能一直陪在他身边,逼着他搁下政务,哄着他吃饭喝药。
薄景一向抵触吃药,药碗摔了好几个,一口药也没有碰,沈九没有法子,只能上去恐吓他:“你这么不要身子,是想叫我年纪轻轻守寡?”
她被他惹得生气:“这后宫里没一个孩子,到时候我就宗族里领养一个,推他坐皇位,然后自己做太后。”
沈九咬牙:“然后找十个八个的年轻俊美男子养在身边——”
薄景“啪”一声摔了药碗,又派人去重煎了一份,然后拧着眉不悦地咽了下去。
他重重将碗搁在了案几上,然后一偏头,捏着沈九的下巴,渡了一嘴的苦味给她。
不管怎么说,药总算是愿意喝了。
他身子状况稳固了一阵子,然后没有多久,忽地又颓败下去,像是裂了无数缝的瓦罐,修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罐子里的水泄漏干净。
薄景去世在一个冬天,在她的宫里,在她的怀里。
那年的冬天格外得冷,京都大雪下得分外早。
薄景出不得屋,他趴在窗前看了许久,后来抓了把雪,粘在了沈九发梢。
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只可惜后来,独留她一个人,寄人间雪满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