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亦瞧她刚才还一本正经像个大师姐的样子,转眼就又偷偷来这一套,忍不住捂嘴偷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嵩山后山峭壁下的小溪旁,安崇文已经在这里安心练习斐老给他的运气功法三天了,可却没有丝毫进展。不过他多年来独自习武,只是偶尔请教一下爷爷和伯父,倒也十分有耐心,虽然丝毫没有进步但仍是不骄不躁。
“怎么样啊臭小子,要把内力转化为先天真气还简单吗?”
斐老手里拿着一把古朴样式的长剑,从屋内走了出来。安崇文此时刚好将全身内力汇聚于丹田,便没有说话,而是缓慢的将它们朝着自己手中的飞雪剑运转过去。
斐旻见他到了关键时候,忍不住出声提醒:
“屏气凝神,聚力于点,阴阳结合,享尽超凡。”
“啊……啊……啊……”
只听“砰”的一声,安崇文面前十步的所有东西,似乎包括空气都扭曲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噹”的一声,飞雪剑落在地上,而他自己也几乎快要脱力。
“斐老,我还是不行,我能让全部内力通过飞雪奔涌而出,但是要让它缓慢的附着在剑上,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有很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内力比你浑厚十倍,招式比你精妙十倍,可他们穷其一生也摸不到先天的门槛,你还未满十七,便已经初觊门径,还有什么可贪心的。”
斐旻走到安崇文面前,轻轻的拔出了手中的古剑。此剑剑柄上有七颗小小的怪石,颜色各异,十分惹眼,待剑身慢慢出鞘,玄黄的色泽竟然让它看起来像是木剑,但你若用心感受,就能知道那看似不锋利的剑刃之上包含多大的杀气。
“此剑名曰:七星,随着老夫退隐江湖,已经二十年未曾沾血,十年未曾出鞘,你这娃娃性子傲--像我,懂变通--像我,天赋高--像我,刚正不阿更是像我,既然这么有缘,我便在今日再传你几招,看好了。”
说罢还不待安崇文回话,那老人便出招了。
人动,剑跟着动,似乎就连周围看不见的空气也在跟着舞动。内劲带起风,带起衣袂翩跹,斐老就像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此时在观剑的安崇文突然想起一首诗来:掷剑入云端,剑透空而下,剑舞若游龙,随风萦且回。
一套剑招演完,只听安崇文突然高声道:
“您是当年的大唐三绝之一,诗书剑,李太白,张旭和您,剑圣斐旻。”
“哈哈哈,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听说过这些。”
“不过,您不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难道说您是故意诈死想要退隐江湖?可这是为何?”
说到这里,斐旻突然面色古怪,似乎想起了什么,过了半晌才低声道:
“当年我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一时不忍而酿成了大祸,好在后来我亲手解决了那人,不过我自己也身受重伤,我便借此机会诈死,趁机退隐山林。这么多年过去老头我也闲散惯了,你当记住,出去了不可向外人透露我的行踪。”
安崇文如今受了他的恩惠,便恭敬的点点头,可心里却道:当真奇怪,这斐老当年虽是江湖人士,但后来帮助朝廷领军东征,据说在平卢中了埋伏,一人苦战奚族五百勇士,竟然斩敌三百得胜而归,吓得奚立刻臣服,他与人交手重伤致死这件事怎么没听任何人提起过。
摇摇头甩去闹钟的疑惑,安崇文又跪下认真的磕了一个头,诚心道:
“斐老既然传我内功心法,又教授我如此精妙的剑招,自然算我半个师父,这个头是崇文感谢您的,对于您的行踪,我定然当做秘密,宁死不说。”
“哈哈哈,好,好!”
斐旻收起七星剑,背过身去低声道:
“老头子我也快被人忘记了,况且又无人知晓咱俩见过,哪会有人为了我对你以死相逼?对了,你不是还要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吗?快去吧,此处沿着溪流一直往南便可。记住,没事少回来打扰老头子,免得不小心带了苍蝇,对我来说就是大大的麻烦。”
安崇文又磕了一个头,见斐老已经走回屋内,便悄悄的离开了此处。
顺着溪流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出现一条小路,又顺着小路朝西南方向走了不远,竟然真的回到三天前的那个小镇之上。
“哟,这位客,您是终于回来了,要不是您上次出手大方一次给了几天的钱,我把房间一直给留着,恐怕您的行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安崇文一进门,那店家就热情的招呼到,搞得他到挺不好意思:
“抱歉啊店家,碰到一个老友便贪嘴在他那儿吃了几杯酒水,结果一醉醉了两天,行礼还都在房间内吗?”
“那是自然,您付了钱,我们便没动过您的房间。”
两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安崇文打听了一下,现在距离武林大会还有六天才开始,便决定在这儿再住一日,明日便先上太室山,看看大致情况再做决定。
心中已有决定,安崇文便又付了今天的房钱,转身上楼回了房间。就在他刚刚合上房门的一瞬间,楼下柜台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
“老板,安排几间上房,再把余下的多人大间都包下来。”
随后另外一个温婉的声音也在大厅响起:
“宛南师姐,时间还早,你何必这么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