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北面岸边几步距离,放着一把自然木纹的躺椅,躺椅上躺着一位男子。旁边放着一枝鱼竿,鱼线深深地埋在水里,再旁边是一篝火,火上架着几条一掌长的小鱼,黑乎乎的,文琪心道原来不止自己能烤出这种水平,知音在这里。
老伯手扶着躺椅上的扶手拍着拍子,嘴里不知哼的什么调调,头随着调调的抑扬顿挫,左右晃动,甚是惬意。
那调调仔细一听是:“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文琪止住了脚步,拉住了身边的傅淳。
傅淳忽觉胳膊一紧,小手的热度传到自身四肢百骸,心中颤了一下,低下了眸子,脸微不可察地染上些红晕。
文琪松开了手,仔细听了听,跟着那调调还晃着
脑袋。
手移开后,傅淳的胳膊一轻,抚过的皮肤被风吹过,凉凉的,空空的。瞥过目光,欲忽视这种感觉。
听着调调,皱了皱眉,又看到眼前的人听得还挺认真,原来他喜欢这些东西,侧头静静看着身边这人的小动作,配合那精致的五官,流转的眸子,这人好调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人的每一个动作,印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里,什么伦理,什么被人耻笑的男男,这会儿某人完全是不考滤的。
脑子一热,可以不顾一切。脑子一凉,思绪万千。
正在傅淳看得入神时,忽听身边的文琪哈哈大笑了几声,把傅淳也惊了一下,此人真是真是,什么时候都很能调动人的情绪,就如你正看一株牡丹时,嗅到了旁边一坨猪粪,心情就是被人这么冲击着,傅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文琪的笑声太过恣意,那鱼线上下跳动了一下,得,到勾的鱼都给惊跑了。
椅子上的老伯也一惊,扭头看向文琪:“你把我的鱼给惊跑了。”
文琪看向那老伯,长脸,细眼,一字眉,少许稀松胡须,黑丝上偶尔跳脱出几根银丝,瘦骨嶙峋,看肤色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文琪规规矩矩地,向躺椅上扭过来身子的男子,施了一礼:“可是施先生,好有雅兴,太翁钓鱼嘛!”。
又嘿嘿笑了两声:“今日给先生送来一条大鱼,敢不敢接?”
那老伯看了两人身侧并没有小厮引路,拧着眉,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从正门而入,不请自来,是条龙我也不接。”
文琪嘿嘿一笑,给傅淳使了个眼色,稳住老伯说道:“那我从正门再走来一”遭字未说完,那老伯眼一翻,倒在了椅子上,文琪给傅淳竖了一个大拇指。
傅淳跃至老伯身前也不过是几个眨眼时间,最后映入眼瞳的是老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微启,就歪倒在了躺椅上。
傅淳看着倒在躺椅上的男子,问身侧的文琪:“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