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时分,萧南就徒步奔袭到了安庆城,这是一个很大很繁荣却又很普通的城市。
而公孙廉和樊霄他们,此时则重新召集了逃散的杂役和剩下的十来个护卫。
一百多辆马车虽已四散,但跑得也并不远,半天时间便已悉数找回,重新聚集到了昨晚遭袭的空地上。
再往前就是丛林密布的山谷,遭受重创的他们此时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冒险进入了。
于是,公孙廉和樊霄两人,各派了数名护卫回安庆城的家府报信。
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公孙廉受伤最为严重,虚弱的在火堆旁铺就的兽皮上躺着,公孙嫣、姚奎、苗箐、樊霄相比之下情况要稍微好些。
荀悦的右臂划了一条两三寸长的口子,荀七已经给她的伤口做了妥善的处理,又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她的状态恢复得最好。
“七叔,那个萧南此时应该到安庆城了吧。”荀悦左手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侧脸望着身边的荀七问道。
“如果他只是赶路,应该也到安庆城了。”荀七平和的回道。
“他也真是,走的时候,也不说点什么。”小姑娘鼻子有些发酸,不满的道。
“昨天多亏了萧公子,否则……否则我们几个是逃不出来的。”公孙嫣眼睛也泛起了泪花,昨晚的生死拼杀,是她平生的第一次经历,而且还是那样的惨烈。
“七叔,我们还能碰到他吗?”
“这就说不准了,昨晚本想留住他,可他执意要走,当时我也急着想来找你们,所以也没来得及打听他的情况。”荀七说完便给小姑娘递过一杯水。
“前辈,我们回了安庆城,我一定会派家中所有的下人去找萧兄弟。”公孙廉侧了一下平躺的身子说道。
“嗯,我们樊家也会派人去找,只要萧兄仍在安庆城中,就会有把握到他。”樊霄也接口说道。
“唉,这次,你们两家都损失了不少护卫,他们的修为太低了。”荀七望着在两个管家带领下、正在清点尸体的一干杂役说道。
“修为高的,在我们这一带实在难找,即使找到了,开出优渥的条件,他们也不愿意来当一个家族的护卫。”樊霄颓丧的摇头。
“那也是,也只有靠你们家族自己勤奋历练变强了。”荀七望向对面的樊霄道。
景城北面数百里处,一座占地上百公顷的恢宏宫殿矗立在一座雄伟的大山之间,坐北朝南,前面是广阔的平原,后面是无尽的山脉。
宫殿正门由大理石依山而建,高数丈,一旁山壁犹如斧劈,由上至下深刻了“离岸宗”三个大字,笔画苍劲有力,好似龙附其上。
由门而入,便有青石铺就的宽阔道路四方延伸。殿内各处奇花异草,古树参天,数条溪流蜿蜒其间。
这离岸宗的主殿,也是依山而建,建筑的一半是凿山入壁,镶嵌于山石之内,另一半凸显于山外,高大宏伟之势让人尤为震撼。
近百米的主殿顶部,又建有数个精致的小院,每个院中,有池有亭,花木争艳,且有精舍数间。
最左边的院内,一男一女站在房外,轻掩的房门内,有两女相拥相偎在一张软椅上。
年长的女子雍容华贵,态似云闲,貌比花艳,被她轻抚的怀中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陆缈莹。
现在的陆缈莹已经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如果萧南此时能够看见,肯定会瞪着眼睛看得发怔。
鹅蛋脸型,一双大大的眼睛,明若滟滟泛波的深山清泉,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柳眉,肌肤皓白胜雪,却有红晕桃腮,小嘴丰润,犹如娇嫩的花瓣。
陆缈莹呆呆的依偎在她母亲的怀里,房间里很静。
好半晌,搂着她的妇人才开口说道:“我的好莹儿,让二哥陪你出去散散心,要不娘带你出去走走,你想到哪儿去都行。”
“我哪儿都不想去,以后我永远都待在这里,再也不走出这个院子了。”陆缈莹抽噎出声,一层水雾顿时蒙上了她的双眼。
“你这孩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我们怎么样,你大哥大嫂也都给你陪不是了……。”
“我也没想怎样,我就是不想再出去了,以后我就待在房间里修炼。”
“够了,你别胡闹,你大哥夫妻俩现在不知道多难过,你爹和我也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派了那么多人去找姓萧的小子,你自己也去找了数次,那个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是死了,他的尸体难道会隐形?”
“娘,萧南他真的活过来了,然后离开了?”陆缈莹仰头娇俏的望着她的母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