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点点头,“你把外头的袍子脱了吧,上襦拉到腰上,我替你按一按。你这种旧伤如果再不及时调理疏通,将来年纪稍微大一点儿恐怕吃疼不住。”
其实不用年纪稍微大一点,长孙愉愉现在就觉得有些直不起腰来了,这几日应酬实在有些累人。不过她清清白白的干嘛要让陆行摸她的腰?
长孙愉愉狐疑地看向陆行。
陆行可不接受这种“侮辱”,他也是清清白白的人,“那就算了。”
见陆行如此,长孙愉愉却又不干了,她的腰实在是疼,莲果给按一按也只能缓解这一小会儿,待会儿肯定一样的疼。她想着陆行会岐黄之术,指不定能有非凡手段,如是道:“那就试试呗。“
长孙愉愉想着就只让陆行揉按一次,但凡他有一点儿不轨行为,她都要严厉斥责他。
然则推拿一次就上瘾的却是长孙愉愉自己。
陆行将药油放在掌心捂热,再将一双手热敷到长孙愉愉的腰上,他的手太大,而长孙愉愉的腰又太细,以至于长孙愉愉感觉整个腰都被温暖了。
而陆行的手也不单按她那伤着的一点儿,乃是围着那伤处打圈儿地揉按,却又不似完全在打圈,他仿佛能顺着她的肌肉和筋骨揉按,恰好能按到她最疼最酸最胀的那肌肉纹理里一般。
他的手又自带魔力,推拿的地方好似生出了无数的小热针,轻轻地戳动着她深层的肌肉,长孙愉愉长这么大,还没享受过如此舒服的推拿呢。
好几次长孙愉愉都舒服得想哼哼,拼命地咬住嘴唇才忍住的,她不想让陆行太得意。
“这几日你和宋伯母倒是相处得好,四处都找不见你人影的,你倒是忙碌。“陆行问。宋夫人的脾性倨傲偏多,陆行却是没想到长孙愉愉能那么迅速就得了宋氏的眼。
长孙愉愉懒悠悠地道:“都是瞎忙活,她介绍了好几位鲁洲的夫人还有姑娘给我认识,让我帮着做媒呢。”
陆行愕然,“嗯?“旋即陆行就轻笑了起来,“做媒?你?”
长孙愉愉侧头瞪向陆行,“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只是觉得这可不像是华宁县主会做的事儿。“陆行道。
“可不是吗。只是她们谈起京城那些个勋贵世家的子弟或者姑娘,全是听别人说的,压根儿就不了解,却还想着结亲,我要是没听见也就罢了,既然听见了,自然得跟她们说一说,省得姑娘嫁过去上当受骗。”长孙愉愉道。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们既然不能跟那家结亲,就让我帮她们想合适的
人选。”长孙愉愉语调懒散,好似她不是耐烦管这事儿的异样,然则语气里却又有些自得。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我就在中间搭个线,写了几封信。伯母的一个幼妹嫁在了雪凝她家,她托我帮她照看一点儿。“
这就是世家大族,总能扯出点儿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来,彼此的距离就拉拢了。
陆行听完没再说什么,反而将莲果叫到了跟前,指点她该如何给长孙愉愉推拿。
“你来试试。“陆行说完之后,往后退了退,让出了位置。
“哎。“长孙愉愉轻呼了一声,正舒服呢,怎么就换人了?莲果的手可没有陆行的那种魔力,虽然按着也算舒服,但是长孙愉愉既然体会过了极致的舒服,莲果的手艺她就有些嫌弃了。
只是陆行却是躲懒不再给她揉按,反而到了一旁的舷窗边坐下开始煮茶。
长孙愉愉以为陆行又要煮那树皮茶,她那日喝了,肠胃却没什么反应,说明可行,她就指望着或许真能有养肠胃的功效,因此见陆行煮茶,她穿好衣服以后就坐了过去。
“不是树皮茶了么?“长孙愉愉问,她见那茶汤是浅黄色,因有此问。
“今日不想喝树皮茶。“陆行淡淡地道。
长孙愉愉愣了愣,在她的下意识里,因为她脾胃不好,所以陆行煮茶理所当然地应该为她考虑而煮树皮茶,然则原来陆行并不关心她的肠胃,是她自作多情了。
长孙愉愉抬手捋了捋自己耳边的头发以遮掩自己的尴尬,“那今日是煮什么茶?”
“路上没带什么茶,只能把要送给阿丝的茶拿出来吃吃。”陆行道。
阿丝是陆行的侄女儿,长孙愉愉心忖看来陆行还挺疼爱他那些个侄女儿的,还专门带礼物的,想来是不一般。但长孙愉愉好茶还见得少了么?她除了吃大红袍,其他茶都不碰的,稍微例外的也就前几日尝了尝陆行的树皮茶而已。
然则茶汤的雾气一冒起来,长孙愉愉就眼晶晶地看了过去,鼻尖微微耸动,“咦,你这茶闻着怎么有一种桃汁的味儿?”
“不是桃汁,是用了蜀地白桃熏制的。“陆行将茶盏端到鼻尖嗅了嗅,似乎还算满意。
那香气引得长孙愉愉馋虫动,东西虽然不能乱吃,但是茶微微尝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于是长孙愉愉清了清嗓子道:“白桃熏的?这却少见,正好口渴,我也尝一尝吧。”
陆行没动,“这茶不是好茶,我在京城几文钱一两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