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挂在空中,空气都被高温炙烤的有些扭曲,有些焉儿的榕树斑驳的树荫下,几个农家汉子正在乘凉,风跟火炉子一样吹过来,刚擦了汗,转瞬脸上又是一层细密的汗渍。
“热死个人咧!”
一个汉子嘀咕了一句,起身走到一边准备小解,忽然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
身后几个农家汉子觉得不对,好奇问道:“啥事儿?看啥呢?”
小解的汉子干巴巴的说道:“我看到一条蛇从天上飞下来!”
“蛇?哪里?”
“那边!”
一群人农家汉子呼啦啦往前跑去。
前面有个小沟,水干涸了几天了,沟底咧出了一条条缝隙,此时一条成年人手臂粗的花斑蟒蛇正奄奄一息的趴在缝隙上。
一群汉子一见,不仅不害怕,反而欣喜若狂,你提蛇头、我抓蛇尾巴,往小村里拖去。
天黑的时候,奄奄一息的花蛇被绳子系着,挂在了村口,只等明天一早,村里杀猪的人从外面回来,剖了,做一顿蛇羹,大伙打打牙祭。
午夜,圆月当空。
垂死的花斑蟒蛇忽然睁开眼睛,用力的挣扎着,可惜它的身体非常虚弱,根本无力挣脱开绳索。
它只好停下,昂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双眼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欣喜,就好似很久没有见到过外面的世界。
它忽然张开嘴,对着月亮吞吐光华,吞一分,身体便结实一分。
一个小时后,它咬开了绳索,滑了下去,转头看向村子,双目中闪过一丝冷意,张嘴吐出了一口黑烟。
第二天天明,整个村子二十一户人家所有人集体病倒,高烧不退,浑身发青,陷入半昏迷状态。
唯一的幸存者是个外出办事的六十来岁大爷,早上回来一见村里的情况,第一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跑到了十九里外小酒山上的“糊涂观”。
道观里有个闻名方圆三五十里,天文、医学、道法无所不精的老道,号纯真。
纯真道士听了大爷的讲述,立即抄上家伙,带着大爷赶往村子。
到了村子里,纯真道长转了一圈,第一时间没有救人,反而是拿出一块罗盘,脸色凝重的盘算着什么。
大爷急了,说道:“道长,这个盘子等会再拨弄,还是先救人吧,村里人不知吃了什么东西,都中毒了,晚了怕要人命了!”
纯真道长摇摇头,说道:“不是单纯的中毒。”
大爷一愣,问道:“那是什么?”
纯真道长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有妖!”
“妖怪?”大爷唬了一跳。
纯真道长点头道:“没错,救人容易,只是……那妖怪没有直接吃人、杀人,而是施毒,似乎是某种惩罚,怕只怕今晚还会来!”
大爷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哀求纯真道长帮忙。
纯真道长思索片刻,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对策。
当晚,天色有些阴沉。
陆续被救醒的村民们齐聚祖宗祠堂,十八个胆大的小伙子,在纯真道长的指挥下,拉起了一张铁丝网。
铁丝网周圈系着一块块石块,小伙子抱着石块爬到了祠堂是房梁四周。
随后纯真道长一手佛尘、一手罗盘,盘坐村民们的正前方,身前还放了一坛雄黄酒、一碗朱砂。
时间一点点推移,转眼到了午夜,祠堂外漆黑的夜色中猫头鹰“呜呜”的叫唤,凭添几分诡异与惊悚。
一群村民原本已经不太恐惧了,这会儿心徒然都绷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滋滋”的声音,所有村民都下意识探头看出去。
一个孩子忽然说道:“怎么有两盏灯笼呢?”
话音刚落,外面的夜色下果然出现两盏“灯笼”,红彤彤的移动到了门口。
没等村民们说话,纯真道长猛的跳起,冲着“灯笼”爆喝一声:“大胆妖孽,你欲何为?”
“滋滋……”
那两盏灯笼忽然到了祠堂内,迎着灯光一看,哪是什么灯笼,分明是一条水桶粗的花斑巨蟒的双眼。
“啊……”
一群村民差点吓的魂飞魄散,全都挤在祠堂桌子下,稀里哗啦,乱七八糟。
纯真道长勉强保持镇定,看着大蛇:“妖孽!你究竟想干什么?天下无妖已久,你岂敢造次?”
那花斑蟒蛇昂起头颅,口吐人言:“此村村民,欺我于落难之时,定杀不饶,你这道士挡我,我也要杀你!”
纯真道长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挥手:“松!”
早已经准备好的十八个青年立即重重垂下石块。
大石块连着铁丝网当头落下,正好将蟒蛇半截身子压在下面。
纯真道长一见,立即拿起雄黄酒泼了出去,随即脚踢七星步,挥毫沾朱砂,连画七张三清符,用力一打:“妖孽受死!”
“咯咯咯……”
那大蛇忽然发出一阵不屑的娇笑,“小道长,我是千年老蛇,你这一招对我没有!”
说着蛇身黑烟四起,用力一掀,铁丝网连着石头,一起飞上屋顶,撞破了房梁。
随即舌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纯真道长吃下,吧唧吧唧,满嘴是血。
村民们一见,惊骇欲死,有胆小的当场吓昏过去。
那花斑巨蟒还不罢休,张嘴一吸就要吃人。
“妖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怒斥,随即破风声四起,几支箭矢攒射而来,噗噗噗全部射中蛇身。
蛇怪吃了一惊,立即顺着撞破的房梁窜出去。
这边刚刚离开祠堂,就在前面月光下,五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迅速杀来。
蛇怪只好转身奔向远处。
就这么一追一赶,蟒蛇越来越虚弱,速度越来越慢。
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人追到时,前面的山谷中传出一阵清唱:
“说红尘之事多忧,叹人间悲喜何愁,一笑一哭一春秋,大事小,小事了,不如醉酒,一觉睡到日稍头……”
随着清唱,一道穿着月白色僧袍,年轻俊俏的和尚,拄着禅杖走了出来。
迎面看见巨蟒丝毫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诧异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