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从人群中窜了过来,离撕虎郎眉心二指距离才被堪堪抓住。
一箭无功,却像是出征号角一般,猎户们竟都动了起来,刀剑齐出,却是对上了撕虎郎。
杜世闲见没人再顾及自己,忙盘腿坐正,摆出个使真气能巡游快些的姿势,全力疗起伤来。
约莫有盏茶功夫,杜世闲肩胛处的伤势便已无碍,场中也只剩了撕虎郎和三两个猎户还勉强站着。
撕虎郎听见杜世闲站起身来的声音,忙扭头看去。
他在笑?
撕虎郎终于有点回过神智,这才想起谁才是真的敌人,忙转身出手,一拳击向杜世闲。
杜世闲慌忙迎上,二人出招都毫不留手,拳风凛冽,逼迫得猎户们不能上前。
二人所用都是大海寺武艺,杜世闲虽身负内功,但修行日短,却比不过修炼拳法多年的撕虎郎。
撕虎郎二三十岁便能空手撕虎,如今正是四十岁的壮年,出手猛烈,浑似要把杜世闲比作当年那只猛虎!
二人如今正面对上,不出三五十合,杜世闲便节节败退,无甚招架之力。
杜世闲正退着,突然感觉脚下一硌,还未抬脚,便发觉这是自己丢失的铃铛,一下有了计较。
杜世闲猛地弯腰下蹲,又冲着撕虎郎下三路而去,竟使出了大海寺的地躺拳来应敌。
撕虎郎也是大海寺武艺傍身,哪会怕这专攻下盘不稳之人的地躺拳法,也不弯腰,只脚下踢踏,一下又一下地对向杜世闲的拳头。
脚怎都不如手灵活,虽是撕虎郎武艺更强,但以拙攻巧,终是一步步后退开来。
撕虎郎一步步退着,一脚踩在一个尸体上,刚稳住身形,正要再退,突然听见前方一阵铃响。
“丁零当啷。”
撕虎郎还在疑惑着这是什么声音,突然被脚下的尸体抱住了双脚。
撕虎郎终于想起,这是杜世闲赶尸的铃铛声。
可为时已晚,撕虎郎被尸体抱住身形停滞之际,杜世闲已猛地跃起,一拳正中撕虎郎面庞!
血泪横流!
杜世闲得势不饶人,一拳快过一拳,撕虎郎只得胡乱应对,挡住的少,挨上的多,不一会儿便无力招架,被打得喘不过气来。
杜世闲直欲杀敌,也不停手,又是一拳直出,撕虎郎回光返照之际终于出手挡住,一手抓在杜世闲手腕上。
可撕虎郎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杜世闲已变拳为爪,一爪扣向撕虎郎的额头。
撕虎郎只看到一只手像是画出朵花似的,在自己脸前绽放,下一刻,撕虎郎的眼里便只剩黑暗。
杜世闲锤杀撕虎郎,正要收拾掉其余的猎户,刚一回头,却只看到一个脸上被划了个口子的猎户还站着。
脸上的口子底下,还露出另一张脸。
那人也不撕下面皮,只冲着杜世闲笑道:“武艺高强,看着却也不是什么心思阴郁之人,咱们倒可能成为朋友。”
杜世闲缓了缓呼吸,看这些人撇撇嘴道:“结交朋友,不用真面目示人可不行。”
那人也不在意,依旧乐呵呵地说道:“我还不确定你会不会对我出手,待到这事完了,咱们再邂逅咯。”
杜世闲只感到哭笑不得,转过身来正要说些什么,那人却像似惧怕杜世闲突然出手,也不见怎么动作,人竟一下滑退几步,见杜世闲没有出手的意向,这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咱们现在这样,还真不合适谈笑风生,还是先就此别过吧。”
话音未落,这人便几个起落消失在树林中,看得杜世闲哑然失笑。
这场演武从开始便毫不停歇,可杜世闲从整理好伤口到现在又走了半个时辰,竟似一个人也没再遇见,不过越走越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再次被人偷袭。
步步小心,终于还是走到荒路前头的树林口,杜世闲吸了口气正要走进树林,余光见到一棵树上树叶乱晃,仔细看去,树下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身影,弓着身子不知在干嘛。
杜世闲庆幸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半个时辰的紧张兮兮没有白费,果然又见到想要偷袭自己的人。
这反偷袭的场合,赶尸的铃铛声可不适当,杜世闲只得停住两个尸首,自己悄悄地摸到距那身影十余步的距离,便开始提气。
破空声响,紧接着杜世闲便到了那身影之上,人在半空中出脚一踢,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
杜世闲也不落地,还谨慎地挂在树上,谨防着那人反攻,眼往那人的位置一看,却心头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