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倩轻声说道:“小凡,要不然你就先出去吧。我们有钟叔叔和小蛇在这出不了什么问题,你在这也只能干着急,做不了什么。”
叶凡将几人一一放置于地,摇了摇头,“巧倩姐,你知道我不可能丢下同伴自己去逃命,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陈巧倩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起身下床,看着窗外的漫天黑气,心情极为复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出行怎就如此多舛?
希望还是有惊无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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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阵刚刚启动的瞬间,在屋内闭眼小憩的郑涛猛然睁开双眼,脸色大变,“怎么回事?!崇陵关内怎么会暴涨了这么多些邪气?!”
与此同时,周副官脸色惊恐的快步跑向屋内,随即单膝跪地朗声说道:“禀将军,城外的那五千兵马正全速朝崇陵关而来,估计两个时辰内便会兵临城下,所立帅旗是净水国镇南大元帅宇文融的旗帜,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郑涛闻言额头立马流下一滴冷汗,到了这种时候,那还能不知道他们所设所想?
净水国竟是要趁此机会直接把崇陵关给攻下来!
他就不怕城内的修士暴怒出手,跟他玉石俱焚?
他宇文融凭什么敢这么做?
就凭这五千多人和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邪气?
郑涛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时候决不能自乱阵脚,随后转头问道:“左大人现在在哪?快领我前去见他!”
周副官紧忙起身,“左大人就在离着不远处的庭院,马上就能到!”
随即立马转身,在前方领着道路。
郑涛拿起长刀,连盔甲都来不及穿上,只套了一身便服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左丘竹感受到了外界的异动,也是紧忙往郑涛住处走去,二人半路相遇也没有功夫说那些客气话,微微抱拳行礼后,郑涛便正色说道:“左大人,宇文融所带的五千兵马正往崇陵关急速驰来,这城内的邪气暴涨与他也脱不了干系。现在最主要的便是查清邪气源头,内忧不除,外患难打。”
就在此时,几个沾染上了些许黑气的士兵突然抽搐了几下,紧接着便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左丘竹见状神色微变,伸出右手运转灵气,将一团黑气握在掌心,细细感应。
“什么!这么狠毒的法子他们也使得出来?!”
左丘竹脸上露出一抹怒色,紧握掌心将黑气震散,双手竟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郑涛见状赶紧出声问道:“左大人,可是知晓了这些黑气的来历?”
左丘竹面色阴沉的点点头,随即答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中所见。相传于四百多年前,在东穹隆州出现了一位惊才艳艳的天才阵师,不出三百年时间便已臻至九境宗师的境界。可惜后来遭小人嫉妒,被其所害,一家妻儿老小,师门弟子尽数被陷害致死。那阵师癫狂之下堕入邪道,苦心钻研数十年造出了一座残忍至极的邪阵,那奸人所在的国家被此阵笼罩其间,数以亿记的生灵尽数被抽干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原本气运盛大的一国之地到后来竟是如同鬼蜮,若非圣殿出动了数道浩然气净化了五年时间,只怕到现在还是寸草不生。这等狠毒阴邪的阵法也是在圣殿将此人捉拿击毙后被当场销毁,没想到竟还是留存于世。”
“这座阵法,名为七魁天煞阵。”
郑涛闻言神色大变,急忙问道:“左大人,那可有破解之法?”
左丘竹缓缓摇头,神情凝重,“此阵一旦运转,内部便是生生不息,除非能找到运转此阵的阵师,不然也只能在内部以绝对碾压的力量打破。不过将军也不用心生绝望,这道大阵绝对不可能是原模原样的七魁天煞阵,顶多只有其三成威力,不然此时你我根本不可能还能在这里谈话。”
蓦然,左丘竹好像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却还是摇摇头没有说出口。
郑涛见状有些急了,赶紧问道:“我的左大人,都到这关头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就赶紧说,死马当活马医也行啊!”
左丘竹叹了口气,“不是我左某藏私,实在是这法子说与不说都是一样。这座伪七魁天煞阵,若能有一缕浩然气相助,倒是也能破解开来。只不过能有一缕浩然气傍身的大能巨擘怎么可能出现在崇陵关内,将军还是不要心怀侥幸了。”
郑涛眉头紧锁,回身对周副官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崇陵关所有还能动弹的全给老子武装起来,没有修炼出灵气的普通人绝对不要触碰到这些黑气丝毫,挨家挨户的给我找,必须把那个老王八蛋给我揪出来!”
周副官抱拳领命,随后加快脚步疾驰而去。
左丘竹又是叹了口气,“将军把兵力全都投到城中,宇文融来袭的五千军队要怎么办?”
郑涛已经回身大步往兵营走去,边走边说道:“左大人,若是此阵不除,你觉得我们还有打的必要吗?”
左丘竹闻言叹息更胜,没想到自己上任第一天便要经此大难,老天爷你可真会跟我左丘竹开玩笑啊。
......
......
崇陵关,一处毫不起眼的简陋客栈的房屋里,一位身材矮小,白须拖地,腰间挂着一个青色酒壶的素衣老者看了看窗外的黑气,面有不喜,嘀咕道:“他娘的,谁这么不知死活敢在现在的崇陵关整幺蛾子,连一个冒牌的七魁天煞阵都敢架起来?”
一道温婉清脆的声音轻轻说道:“师父,您又说脏话了。”
有些教训的口吻在内。
素衣老者轻抿了一口酒,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天天就知道教训我这个老头子,累不累啊。”
声音的主人坐于床边,身着白袍,腰佩长剑,面容堪称是完美无瑕的绝世姿色。虽是男人打扮,但那容貌却足以让世间所有女子自愧不如,心生叹息。
能有这般绝世相貌的,除了赵清还能是谁?
只见赵清缓缓起身,伸出白嫩的右手握紧长剑,缓缓开口:“师父,这等阴邪无比的手段您就不管管一二?等这阵法全力启动之后,可就真是生灵涂炭,满目疮痍了啊。”
老者闻言却摇摇头,拿起酒壶抿了一口酒,“现在的崇陵关没那么简单,是你想出手就能出手的吗?这大阵就算是我也必须是全力出手才能打破,但就算打破了,那股余波也足以荡平整个崇陵关,又有什么用?这冒牌阵法威力不大,你我二人想走便走他们拦不住,就不要因此生事了。”
赵清轻咬下唇,面露挣扎。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清清,有善心行善事没什么错,但你要知道,身为修士在有些时候必须要有一颗无情心,连凡人的生死都不能释怀,以后又怎能莅临大道之巅?本想着你以男儿身走了这么多年世间,应该也能磨一磨性子。匹夫之勇,书生意气,江湖侠义这些东西对于修道人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要是日后真就钻了牛角尖,成了心劫,得不偿失啊。”
赵清猛然抬起头,紧盯着面前的素衣老者,沉声说道:“师父,我只知道,无论是家中长辈还是师门祖训,都没教过我见死不救,袖手旁观。你叫我有一颗无情心,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也不想做出来。对不起师父,无论怎样,我必须要去管一管。”
老者对此并不意外,这娃娃的性格说好听点叫坚韧不拔,说难听点就是死脑筋不会变通,这性子是好是坏他也说不准,但至少不会走上歪路,他也就不多管什么了。
素衣老者抿了口酒,摆摆手道:“你执意要去我不拦你,但一定要小心行事。这崇陵关龙蛇混杂,那帮闭关的老不死全都出山想要争那桩机缘,要是真惹上了一个不要死撑,你师父还没老到走不动,给自己徒弟撑撑腰还没什么问题。还有,破开此阵必须要找到布下此阵的阵师,从气息来看是在南面,你去那里寻上一寻便可。别死心眼非要一条路走到黑,找不到就回来,尽力了就行管那么多干啥....”
没等老者说完,赵清便苦笑了下微微行礼,随后转身直接走出了屋子,没给老者继续唠叨的机会。
老者没有在意,只是灌了口酒喃喃说道:“这性子以后还怎么嫁人,不把婆家人给气死才算?”
疾驰而去的赵清没有听到,不然非要拔下来老者的一撮胡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