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是会关心人的,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吴桐轻声说:“说多了,惹事。”
况且他也说不好,一句话总是断断续续,别到时候又被人安上一个结巴的称呼。
姐姐够辛苦了,他不想做让她失望难过的事情。
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挨打,也不还手。
蒋青弈扭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就觉得,这张脸不再只有面无表情了,还有,淡淡的愁。
吴桐趴着身子,手里是一管药膏,目光仔细望着他的伤口,把药涂上去,用棉签抹匀。
蒋青弈全程不自在脸,偏开头,满脸彤云。
许久之后,吴桐坐直身子,拧上了药膏盖子,“药,涂好了。”
“谢,谢谢。”蒋青弈脸上浮出不自然的红晕,对上他正光明正大看自己那处的眼睛,又皱了皱精致的眉,“把我牛仔裤拿过来。”
被这样毫不懂避讳的监视,他简直尴尬死了。
“等,一下。”他把牛仔裤拿过来,盖在他身上,“先盖,让药吸收,一下。”
这话有道理。
蒋青弈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他说:“我这事,你可别到处去乱说啊,要是我受伤的事被人知道了,我拿你是问。”
吴桐懒得叼他。
他就一只纸老虎,色厉内荏。
这事过后,每一天都是吴桐帮蒋青弈上药的,两人放学后一起去祖宅上药,配合着止疼药,几天后,蒋青弈就好了。
*
这端,吴桐给蒋青弈上好药,拧上了药膏盖子,“止疼药,不疼,就别吃了。”
他断断续续吩咐他。
这样让他说话已经是难为他了,属于极限了,蒋青弈低头望他,‘嗯’了一声,弯腰把牛仔裤穿起来了。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几乎不怎么疼了,肿也完全消退了,好得差不多了。
他本来都不想在上药了,又不知道怎么跟吴桐说,就索性没跟他说,也没等他放学,直接跟狐朋狗友躲去后校道抽烟,没想到还是被他找过来了。
穿好牛仔裤,蒋青弈用手把校服上的皱褶弹一下,低着头说:“以后不需要在上药了。”
吴桐侧目望他。
蒋青弈有点别扭地说:“伤口已经好了,以后你放学就自己回去吧,不用在等我了。”
吴桐一愣,顿时就有点无措,努力搜肠刮肚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说:“我们……不算朋友么?”
相处的这几天,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来没体验过的朋友感觉。
姐姐对他的好,属于亲人。
蒋青弈,属于朋友。
两者不一样,但他都想要。
朋友?
听到这两个字,蒋青弈一愣,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笑着说:“当然算,你是知枝的弟弟,那也是我的弟弟,只是我们家在不同路,一起回的话不太方便,不过我有时间的话会去你们店里找你们玩的。”
吴桐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背上自己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蒋青弈看得云里雾里。
就这么走掉了,啥意思?同意了?还是在表示不屑?
低头,看见腕上的表,江家的经典简约款式……吴桐送的,以他家的经济水平,这应该是水货,不过他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
况且这表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