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她笑眯眯,眼睛弯弯的,“要是不要脸就能不写作业,那就让我一辈子都不要脸吧。”
“……节操呢?”
“也一起不要了,大帅哥,可以不?你帮我写数学吧?我还得补抄语文的笔记。”
“……叫我大帅哥?这态度是认真的吗?”
“哎哟,求人就要有求人觉悟嘛,是不是捏这位大帅哥?”
“就你这成绩,写了也是白瞎。”
“……写嘛写嘛。”她把卷子扯过来,放在他眼下,“反正你现在也没事干。”
“我要补觉。”
“学霸还要补觉?你在跟我开玩笑?”
“……难道学霸就不用睡觉了?”
“是的,在我眼里,学霸就是全凭一口仙气在吊着的,来,大学霸帅哥,帮我把卷子写了吧。”吴知枝拉过他的手,把圆珠笔塞进他手里,“写吧,谢谢了。”
“哎!你这人……”
“可不可爱?”她比了个恶俗的剪刀手。
陆焉识说:“我想吐。”
“……那你吐吧,吐吐更健康。”
“我不写。”
“快点写啦,我要去写语文卷了。”说完不再管他了,拿出语文笔记,开始抄啊抄。
陆焉识本来不想搭理她的,但低眸看着笔头那个毛茸茸的粉色球团,不知怎的,心里像被忽然搔了一下,竟鬼使神差触笔写起来,并觉得有丝隐秘的甜蜜。
可能是想起她要给自己无偿做柜子的事情了,她对他,其实很好。
吴知枝见他真的抄了,勾唇笑了一下,乐滋滋的写语文去了。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秦霜的。
秦霜素来有火眼金睛之称,学生不是亲自做的卷子,她基本能认出笔记来。
吴知枝的卷子不用说,她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她自己写的,毕竟她平时过分关注吴知枝,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拿出陆焉识的卷子,对比一番,随后像破了案一样,摸着下巴很深邃地笑了一下。
怪不得两人的字这么像了,原来是那个大逆不道的小子代抄了。
嗯,果然没错,最近就觉得两人很亲密嘛,没想到,都发展到代抄的地步了,这交情匪浅啊……
不过她并没马上把吴知枝摘出去,而是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一直忍到课上完了,才面色神秘地对吴知枝招招手,“吴知枝,出来一趟。”
“哎哟,又被点名了。”不知内情的吴知枝叹息一声,盖上书本,“我去上刑了,你们继续聊。”
她走出班级,倚在窗边跟秦霜面对面。
秦霜双手放在身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吴知枝,你这卷子,怎么回事啊?”
“我写了呀。”
“对呀,我知道你写了呀,但这字迹不对劲呀。”
吴知枝愣了一下,靠!忘记陆焉识的笔迹跟她不一样了,而且还是很有辨识度的那种字迹,秦霜想不发现都难。
她低着头思忖一会,才岔开了话题,“秦老师,我刚好有话跟你说呢。”
“什么?”
“就是陆焉识呀,他最近可能是发觉学习的乐趣了吧,忽然间就跟我说,他想参加学校的奥数小组……”
秦霜一震,漂亮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陆同学答应了?”
“是呀,可能是这次月考的成绩让他找到了一种巅峰的感觉吧,他现在对学习重拾信心,十分的激动,老师您可以亲自找他聊聊呢,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于是吴知枝就被放回去了,改成陆焉识被叫了出去。
回到座位上,吴知枝还偷笑了一下,一脸得逞的样子。
“知知。”蒋青弈拱了拱桌子。
吴知枝抬头,“干嘛啊?”
“知知!”吴知枝都搭理他了,他还要在拱一下。
“……你到底要干嘛?小儿麻痹症啊?”
“不是啦!我是要求你一件事。”
“说啊。”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情美美,明天就周六了,上半天课就要放假了,这种即将放假又还没放假的日子最是让人期待了。
“你弟会不会打篮球啊?”
“不会吧,好像没看他打过。”
蒋青弈想了想,又问:“那新来的呢?”
“不知道,也没看他打过。”
“我哥的球队最近在闹矛盾,跑了几个队员,现在连一个替补都没有,他们想找几个替补,我又暂时……”他那个位置受伤了,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不想在这个关头去打什么篮球啊,“哎!总之我就是去不成啦,就想问问你弟或者陆焉识会不会打篮球,会的话想叫他们去支持一下。”
“估计都不会去吧。”吴桐要学习和训练,陆焉识参加奥数小组了,都挺忙的。
“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们不去呢?”
“为什么要我问啊?”吴知枝不接受,“你有求于人,当然是你自己去问啦。”
聊到这里,陆焉识就回来了,阴着俊脸,表情居高临下,“你丫的,跟秦霜说什么了?”
“没啊。”她提高声音,故意装傻,“我就是说你要加入奥数小组而已。”
“除此之外呢?”
“我什么都没说!”她眼睛弯弯的,一副阳奉阴违的样子。
陆焉识当然不信她什么都没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意味非常,“你以后要是再敢去跟她乱说什么我对学习狂热沸腾什么的,我就当场弄死你。”
“……”哎哟,好凶哦。
*
放学后,吴知枝一直呆在后院搞木头,弄得乒铃乓啷响。
陆焉识去买底裤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纸袋,是原木色的,写着大大的英文logo。
这个牌子吴知枝知道,是镇上为数不多的一间专卖店,这底裤很贵,一包两条99元。
吴知枝本来不想说啥的,偏他要把袋子带到后院来收被单,被她看了一眼,她忍不住说:“你买这么贵的底裤啊?”
2006年的物价,加上又是一穷二白的学生,所以她真的觉得很贵。
说完两人就同时愣了。
这话题毕竟是涉及隐私的,多少带着敏感的味道。
陆焉识的脸色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微微蹙眉,不自在又强作自若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底裤?”
“……”吴知枝意识到自己嘴快说漏嘴了,这感觉就像撞破人家买了TT似的,看破不说破只是一个人的别扭,说出来了,就成了两个的尴尬了,她低着头涂了会剥离剂,低低说:“猜的啊,早上不是跟你说得去买的吗?”
“那你怎么知道这底裤很贵?”
“……”这个问题就有点操蛋了,她皱了下精致的小鼻子,语气有些含糊不清,“之前跟苏北和贺希言去买过年新衣服,瞄到的。”
“你还跟他们一起去买过年新衣服啊?”他挑眉。
“对啊,师父师母也在,跟他们一家人一起去的,我主要就是个陪看的。”
“哦。”身后的声音半是敷衍半是尴尬。
吴知枝也不敢说话了,实在是这个话题少儿不宜,不适合深入啊。
陆焉识抱着已经洗干净的被单,好像是想起了早上那一幕不愉快的记忆,脸色一沉,拿着被单走了。
这事真是太操蛋了。
住在人家家里,还做那种梦……
最操蛋的还是居然被吴知枝撞见了,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