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若是还能调用仙法,此刻怕是要将我五雷轰顶才能消了耻辱。
看他抖得这般难受,我心下同样难受,泛起些不忍。
阵法中的花香如酒,熏得我头疼燥热,不知熙夜是不是同样感受。
他袖间莲香阵阵,成了当下唯一的“解药”。
那对微合颤抖的睫羽再次睁开,眸色沉如夜空,“莲焰这是最后的机会,大错铸成前你还能收手!”
我失笑,赤眸翻涌,“与你在一起便是错吗?那本王就要一错到底!”
仙衣逶迤在花海中,似云,似雾,似一场遥不可及,一碰便碎的瑰梦。
佛法三味,相见莫若不见,不见方可不欠。你欠了我半颗心,我要你一生一世来还!
乱了的心跳呼吸,到底是他还是我?
“熙夜……”我泪光迷离叫出他的名字。
他猛然翻身,缚住手腕的发带不知何时解开滑落。
香馥的花瓣被惊起,在莹然月光下纷纷洒落……
许是因为身上带伤疼痛的缘故,晕晕乎乎间我做了一梦,这梦的寓意不大好。
在梦中不知怎的,我竟被捉上了天庭,一干身披铠甲威风凛凛的天兵将我团团围住,面色十分不友善。
也不知梦中的我犯下了何等大错,他们皆是列阵以对,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晃得我眼睛生疼。
很快明晃晃的刀刃全都架上了我的脖子,又冰又利,激得我浑身一哆嗦。
仙姿缥缈的熙夜像是不认识我般,从远走近,冰块脸的天兵天将齐刷刷让开一条道。
梦里似隔着一层纱绢看他,他脸上是怎样的形容,瞧不真切,只知道他端着昆仑巅上仙的架子,对我陌生且冷淡。
怪得是梦里我竟也不挣扎,只死死地盯着他看。
渺渺然,不知是谁多舌问了一句,“仙尊,既已俘获叛乱魔君该如何处置?”
他淡漠,不存一点私情的语气,如一柄凉薄的刀刃刺入我的心头。
“暂且捆在寒冰柱上,隔日推下诛仙台!”
诛仙台是何等地方,万万年来戾气缠绕,下面藏了盘古斧等一干神兵利器。修为低的小仙小妖,掉下去连捧渣都找不回。修为高些的,勉强能留下几缕残魂碎魄散落六界。
游荡六界的残魂碎魄过不得多久,也会灰飞烟灭。倒还没听过,谁被推下诛仙台还能活着回来的。
我在梦中大力挣扎,熙夜你这个负心汉,王八蛋!本王与你已洞房过了,你怎能还这样无情!
强壮高大的托塔天王将我压在寒冰柱上,刺骨的冰寒从身后传来,传遍五脏六腑……
太冷太痛,太恨太恼,我猛地挣扎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唔……周围空荡荡的一片纯白,没有天兵天将,也没有力气甚大的托塔天王。
我们还在冰渊内,不知阵法怎么被破了,明月花海又变为了寒风冷雪。
我躺在雪地里,身前已积了薄薄一层落雪,难怪这样冷!一直冷到了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