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斜他一眼,恨恨地瞪着他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云酆举起折扇在自己额头戳了戳,摇头叹气道:“清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若是想单枪匹马硬闯皇宫去讨解药,那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哼!”云清不服气地偏过头不理会云酆,这个人总是这么轻易就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云酆耐着性子道:“你应该清楚,自从楚天尧查出盟主的身份之后,他便无时无刻不想置盟主于死地,你认为他会留下任何可能的生机给盟主吗?在当前这种情势下,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那照你这么说,难道我们就只能等死吗!”
云酆沉默了,看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殁,又看向一脸淡定的独孤仇,垂头重重一叹:“哎!”
云酆十分明白事态非常,想从楚天尧那里讨得解药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唯一有望解毒的顾老神医又已消失多年,以司过盟如此庞大的情报网也遍寻不得,盟主此回怕是真的劫数难逃了。
云翊一握拳一咬牙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头埋得很低很低满是自责与愧疚更加不甘道:“都是属下无能!”
独孤仇笑道:“云翊,你是天生的用毒高手,十五岁便被江湖中人冠以‘血凤’之名,用毒功夫堪称天下一绝,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未见你失手过呢~”
“盟主!”云翊都快急哭了,独孤仇却还有心思开玩笑。
“呵呵……”孤独仇轻松惬意又充满宠溺的一笑:“起来吧,不要再为我试毒了,生死有命,我不强求,你们也不必强求。”
一旁周桐闻言未做声,只是一声叹息。
他是云家的旧仆,跟随独孤仇多年,深知独孤仇的脾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于挽救云氏一族的前太子含冤惨死之事,多年来独孤仇都在竭尽所能替他报仇讨公道,甚至为不牵连云氏一族而不惜弃幼儿于不顾,还断绝了与云氏一族的所有联系,足见其志之坚。自司过盟创立至今的这些年里,独孤仇为楚天祁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点滴见证亲历,这回中毒更是昏迷七天七夜才醒来,险些就此赴了黄泉。
“周桐,我还能撑多久,你说实话。”
周桐内心说不出的复杂,然独孤仇的话充满无形的威压,他只得老实回答:“若此毒不解,仅靠我与翊尊者压制毒性,最多……还能撑三个月。”
“呵~”独孤仇好似对此毫不在意:“还有三个月啊,足够了。”
“盟主!”一屋子的人着急上火,他却一脸云淡风轻。
忽而口吻一转,独孤仇严肃道:“今日之事,除你们之外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我的意思你们可明白?”
独孤仇是司过盟的支柱,核心若有动摇,势必会撼动整个司过盟,尤其是在大事将成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更不能有丝毫松懈,否则情况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一阵沉默后,终于齐声应:“是!”
独孤仇心头的石头终于松了一点,接下来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处理身后事了。
忆起数日前那次行刺,独孤仇只觉胸口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桐见他满腹心事愁眉不展的模样,叹道:“我就说这次不该去的,狗皇帝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分明就是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往里跳!若非如此,你又怎会中毒!”
独孤仇苦笑道:“可他那么大张旗鼓地行动,毫不隐藏自己的行踪,在我看来就像是在对特定的人发出特定的信号:我在这里,你不来吗?而事实证明,他的确就是这个意思,不是吗?”
周桐无言以对。
正如楚天承所料想和慕荣所怀疑的那样,楚天尧此次出巡的确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