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篱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刚想问什么,就被柴素一不容回绝地打断。
回想起母亲也曾是跟随父亲南征北战的巾帼英雄,慕篱明白,即便他再问,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
“……孩儿记住了。”
柴素一嫣然一笑:“好孩子~”
柴素一转而看向刘蕙:“也苦了你了,四娘,是慕家对不住你。”
刘蕙双眼泛着泪光摇头道:“母亲,四娘不怕死,只是……孩子们尚年幼,我对不住大郎,不能为他保住慕家血脉……”
柴素一伸手覆盖住刘蕙的手,紧紧握住,婆媳俩含泪相视而笑。
慕篱又看了看围了一圈的老仆们,陈庭代表众人发言道:“二公子,您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奴跟在相公身边近三十年了,是看着相公从无到有、从贫到贵一步步走过来的,我绝不会在此时离开,就算是死,我也要做慕家的鬼!”
其他人亦纷纷点头附和:“对!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做慕家的鬼!”
慕篱不禁再度扶额,只觉心头一阵阵尖锐地痛着,头也痛得快要爆炸了。
这时,府外传来了官军的轰隆响动吆喝声,小院中众人听见声响,都抹了眼泪收起悲伤,所有人都坚定而无畏地迈向刑场,悲壮豪迈之气上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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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庭中,禁军已将整个相府从外到内围了个水泄不通,府中剩余的人全部都被禁军集中到了这里。
刘业歪着一张贼眉鼠眼的脸来回扫视了好几圈,还特意看了看中央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他身后的柴素一身上,不怀好意地笑问:“夫人,刘某怎么觉着您这府中的人好像少了点,堂堂枢相府,不该、也绝不可能只有这点人吧?”
柴素一不卑不亢答:“昨日我放他们回乡探亲去了,怎么,不可以吗?国舅难道还打算插手相府的家事?”
“呵~夫人这是哪里话,既是相府家事,刘某自无插手之理。”
也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下人。
“不知国舅如此兴师动众地来到相府,所为何事?”
刘业小人得志道:“陛下有旨,慕枢相勾结竘漠通敌叛国,并与冯、林之流串通里应外合欲行谋逆之事,依大魏律法,当诛九族!刘某今日便是奉旨前来捉拿叛党逆贼的!”
“通敌叛国?!”柴素一和刘蕙同时惊疑出声。
柴素一震惊于楚隐怎会给他的夫君扣这样的罪名,何其可笑!
“怎么,夫人不信?陛下手中可是握有慕公与竘漠暗中勾结的盟书,铁证如山,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得的!”
柴素一却是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已认定我夫之罪,那我等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业拍手称赞:“好气魄!不愧是当年威震沙场的铁娘子!”
刘业踱步走近,眼漏狠色道:“不过这回,无论你们如何挣扎都难逃一死了!老子忍你们很久了,今天总算是把这口气出了!哼!”
刘业猛然退开,扬手下令:“都给我带走,全部押入天牢!”
“是!”
只听一片稀里哗啦的动静之后,院中所有人都被一一带走,天地终于归于平静。
于是,这偌大的相府只剩下呼啸的寒风和纷扬的飞雪,从此以后,这座相府将成为历史,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