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
“文仲!”
“我意已决,无需再多言!传我军令,全军暂且在此休养三日,待我伤势有所好转便立刻领残余禁军回京,其余各部也都各回驻地,不得有违!”
“元帅!”
“慕公!”
“文仲!”
……
众人又是一阵激动,七嘴八舌叫嚷,慕谦却好似一口气又没能提上来,偏过头去,捂着口轻轻地闷咳了几声,房间里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良久,兰宁才拧着眉满是不解道:“明知此去九死一生,慕公为何还要坚持这么做?再者,敌在暗我在明,慕公此去无异于将自己暴露在敌人视线里,您就不怕在路上遭遇什么不测?”
慕谦只看了看他,并没有答话。
此时突闻秦苍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对众人道:“元帅军令已下,诸位遵令,各自去准备吧。”
众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作声,都默默地去瞅白崇。
白崇却是狐疑地瞅着秦苍,很是不悦地问:“龙躣,你似乎并不反对文仲的决定,为何?”
以他的暴脾气,只怕是真恨不得立刻就集结兵马向京城杀去,可他却问了这么一句,看来先前慕谦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秦苍瞥了他一眼,无声一笑,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大帅。”秦苍转向他,平静地说:“除了慕公先前说的那些,你可明白他如此安排的另一层用意?”
“什么用意?”白崇拧眉问,兰宁也看向他。
秦苍答:“大帅试想一下,若你不听从慕公军令,意气用事私下与他昔日旧部联合兵发京城,那不是正好给了敌人出兵剿灭慕公的理由?如此一来,慕公苦心安排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还会让京城天牢里的夫人和二郎陷入死境,是这个理不是?”
“……”白崇无言以对,兰宁亦找不出理由反驳,其余人也都面面相觑。
“反之,若是我们没有异动,则至少在消息传入京城之前,夫人和二郎他们还是安全的,这样我们就能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赶回京城救他们。”
“……”白崇说不出话了。
秦苍无奈一叹:“大帅,慕公甘愿受缚回京领罪可不是为了去送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他绝对不会给敌人名正言顺发兵剿灭我们的机会,不会再让大魏的将士和百姓无辜牺牲流血。”
他这话既是说给白崇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白崇咬牙看了慕谦半天,终是恨恨地道:“是!你不会再让大魏的将士和百姓无辜牺牲流血,所以你就让你的妻儿去流血牺牲是嘛!我可没你那么高尚无私,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白崇理智上是接受了现实,也听进去了慕谦和秦苍所有的大道理,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憋得没处发泄,便只好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一心想保全江山和百姓的人不得不以自我牺牲来换天下太平,而一心只想篡位谋权,甚至为此不惜牺牲众多无辜生命的阴谋者却始终躲在暗处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