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名回到营地就直奔中军主帐,在帐外通报了三声,里面都没有人应,问帐外守卫的士兵可有看到元帅出去,士兵们纷纷摇头。
邢名无奈,只得闯帐,门口守兵也知他有要紧事,反正上面若怪罪下来,还有邢名顶着,就放他进去了。
然而,邢名入帐之后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看到楚天承的影子,又出帐询问了一番帐外的守卫,守卫都十分肯定地说他们没看到元帅外出。
邢名觉出事有蹊跷,遂吩咐士兵下到各营去找,看楚天承是否在哪位将军的营帐里议事,可等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回来报信的士兵都说没找到。
这下邢名更觉得蹊跷了,遂命士兵将众将都找来,待邢名将楚天承失踪之事告知众将,所有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仗还没开打,主帅竟不知所踪,自大魏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可今天就叫他们碰上了!
一时间,满帐的将领们都跟无头苍蝇似的,全都摸不着头脑。
这时帐外有士兵来报,说璩华在营地外求见。邢名和关飞对望一眼,两人似乎都预感到了璩华此来定不简单,并且一定跟楚天承的莫名失踪有关,立刻命那士兵将人请进来。
很快,璩华便入帐来了,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仇正的副将蔡笙。
大梁城封禁令尚未解除,任何人不得出城,而想要进城的人都必然会从城外百姓那里得知封城禁令。不管你是否有急事,城门就在那里,说不开就是不开,你若愿意便在城外农舍住下,等待城开之日,若不愿自可离去。
是故璩华与蔡笙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得到了楚隐圣谕特许的。
帐内众将一见这阵势又是满脸问号,唯邢名和关飞脸色突变。
邢名一个箭步冲到蔡笙跟前紧张道:“宏音,你怎会在此?”
关飞亦冲上前问:“大将军呢?”
蔡笙只低着头不说话,急得关飞一跺脚:“你倒是说话啊!”
蔡笙却只是咬紧了牙关,举起了他手中的“岁丰剑”,一副想哭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表情。
岁丰染血,不渝含恨,徒留身后人扼腕叹息!
邢名和关飞一见岁丰,不详登时涌上心头,见蔡笙死活不开口,他二人只得齐看向璩华。
璩华也不兜圈子,向他二人还有帐中众将一揖,随后便将昨夜发生在崇华殿的事一一道来,其中自然包括仇正与楚天承合谋陷害慕谦以及楚天承逼宫之事,听得在场一众将领都懵了,感觉就像被雷霹了一样!
毕竟“风流大王”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任何人听见这些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尤其是京畿四州各位将领。
直到今日,直到此刻,他们方知自己被楚天承骗了。
其实他们并非真的被楚天承纳入麾下了,即便楚天承再狡猾、再善伪装,也还是不可能在楚天尧眼皮底下对兵权动手脚,毕竟一旦被楚天尧看出任何端倪,他自身也就难保了。
然而,一旦楚天尧“驾崩”,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因为楚隐实在太好哄骗,要在他眼皮底下埋颗炸弹那是轻而易举。
事实上,楚隐也确实在他的怂恿下倒行逆施,军心、民心尽失,待将士们的不满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后,他才站出来,就像洗脑仇正那样,将他们也都变成自己的棋子,他们就这样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变成了祸乱天下的帮凶!
残酷的真相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而让邢名和关飞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仇正的死,而且还是自尽而亡!
关飞一把扯过蔡笙,又气又急又怒又悲地摇晃着蔡笙,红着双眼吼道:“你说,这不是真的,大将军他没有死!你说啊!”
邢名目光定定地望向始终咬牙不肯开口的蔡笙心痛道:“宏音,璩将军说的都是真的吗?”
蔡笙狠狠地捏紧了手里的岁丰剑,咬紧了牙关沉重地点了点头,瞬间帐中的将官们哗然了!
此时,璩华又将那封联名信给众将过目,众将更是有如五雷轰顶!
璩华看着帐中诸位不明真相的将领沉声道:“情况我已向诸位兄弟讲明,现在我向各位传达陛下旨意!”
说着,璩华便从怀中掏出了楚隐御赐的金牌,众将一见赶忙跪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璩华手举金牌对跪地众将道:“陛下口谕,厉王勾结竘漠通敌叛国,谋害臣良,企图篡位夺权,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辩!见此金牌如见君,着削去厉王临时兵马大元帅之职,褫夺亲王封号和爵位,即日起贬为庶民,并即刻押解回京受审!”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纳闷,人都不知去向了,这道圣谕意义何在?
“诸位兄弟请起吧。”璩华放下金牌道。
众人起身,璩华接道:“刚才的旨意,诸位可都听清了?”
众人点头。
“那想必诸位一定对这道口谕心有不解,对吧?”
众人不语。
“其实,陛下又何尝不知这道圣旨已无实际意义,故陛下只命璩某向诸位传达口谕,而非明诏。”
众人好像一下子明白璩华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