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向二人行礼道:“参见盟主,殁尊者。”
慕篱未等他行完礼便抢先问:“韩青,可是云酆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韩青欲言又止,站在那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还时不时地拿眼睛瞟云殁。云殁却仍是一副冰块脸,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慕篱面具下的眉眼透着极度的焦灼:“韩青,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总看云殁做什么!”
情急之下的他连态度也不似平常那般温柔,沧桑嘶哑的嗓音透着平日没有的严厉,让韩青不由地心一凛。
慕篱见他仍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顿时心生不详,暮然严肃道:“韩青,你老实说,前方可是出什么事了?”
韩青终究没有云殁的定力,不如他那么沉稳霸气,面对慕篱的逼问,他终是招架不住,当即跪地道:“回盟主,前方……前方确实出现了突发状况,楚天承带了几个囚犯到战场,君侯……君侯被困住了。”
慕篱拧眉:“被困住了?什么叫被困住了?囚犯又是怎么回事?”
韩青又陷入了纠结,还在犹豫该不该说,慕篱早已看穿一切。
“韩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有什么意义!快说啊!”
韩青低头一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把心一横,罢了!
只见他一脸听天由命的悲壮,抬头对慕篱道:“回盟主,楚天承带来的囚犯是……是柴老夫人,刘四娘子,以及君侯的一双儿女!楚天承以他们为质,要求君侯交出锦州城,目前两军陷入僵持,君侯……情况不太妙。”
韩青犹豫了一下,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慕荣现在的状态。
慕篱面具下的双眼却是猛然惊骇,满是难以置信,大脑有一瞬间的停滞。
紧接着,不过一瞬间,他便猛然冲下了台阶走到韩青跟前,粗鲁地一把拎起韩青,居高临下逼问:“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楚天承带来的囚犯是谁?!”
韩青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盟主,更从没见过盟主如此骇人的眼神,竟叫他没来由地一阵惊惧,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盟主听见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故聂诺地轻唤了一声:“盟主……”
慕篱就这样扯着跪地的韩青的衣领,骇人的双眼就那样瞪了他许久,韩青本能地眼神飘忽闪避。
然后,慕篱放开了他,趔趄了一步,被身后云殁稳稳扶住。
韩青在此空档望向云殁底气不足道:“酆尊者命属下回来向殁尊者报信,要殁尊者无论如何千万要拦住盟主,绝对不能让盟主到城北去……”
云殁沉着脸看了看韩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收到了。
在云殁搀扶下的慕篱突然慌乱得像个孩子。此时此刻,他已无暇去想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只知道,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完全没有了方寸,没有了平日里“任尔歇斯底里,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镇定。
突然,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猛然一下推开了云殁,拔腿就往院外跑。
云殁被他推得竟然趔趄了一步,回过神来后,一直冷静的他终于表现出了一丝的慌张:“公子,不能去!”
说着他赶忙飞上前去,在连走路都失去平衡的慕篱摔倒之前接住了他。
然而,慕篱却疯狂地挣扎起来,竭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云殁的桎梏。
“云殁,放开我!我要去!让我出去!”
云殁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向柔弱的公子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连他都要耗些力气才能制伏住他。
任由慕篱在他双臂钳制下发狂,云殁头也没回地下令:“韩青,回去告诉酆弟,盟主有我看着,不会出差错,叫他务必看好君侯,绝不能让君侯有任何闪失!”
跪地的韩青仍有些懵。今日他可算是大开眼界了,刚才见了那样骇人的盟主,现在又见到这样疯狂的盟主,他简直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见错了人,以至于云殁发话了,他却半天没做出反应。
云殁回头,原本就冷得吓人的脸此刻显得更吓人,冷冷地看着韩青再道:“韩青,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韩青回过神,赶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向酆尊者复命!”
语毕,他一咕噜爬起来,向从头到脚都冷得让人胆寒的云殁和仍然在扑腾发狂的慕篱再一揖:“属下告退。”
说完,他就一溜烟跑出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