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着洗着,看到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就想起了自己昏迷时仅存的一点记忆。好像是猴孩儿把自己从沼泽里面救出来的,自己还能感受到身体被地上的石头硌来硌去,十分难受。
“奇怪,他为什么会救我呢?”
这个疑问,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得到解答。
……
一切打点完毕,他拿着仅存的一把短刀继续前行。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什么都没有了。要翻过神山,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摸索了。
日落西山,山里的温度开始下降,他找了一些树枝,想生一个火堆取暖,没有打火机,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可是现代的人已经被现代化的生活给惯坏了,钻木取火这种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闯关者用小木棍在一个枝干上摩擦了很久、很久,除了一点木屑之外,什么都没有。别说火苗了,连一点儿烟都没看到。看来,这种原始的生存技能,对于现代人,根本就不适应。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他也完全的放弃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想法。直接找来一大堆树叶,做成好几层厚的树叶被子,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套在树叶堆里,勉强过了一夜。
“做刺客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几千年来独一份了。”他在临睡前还不忘自嘲一番。
夜色之中,神山开始被一层雾气笼罩。闯关者缩在树叶堆里,寒冷使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球。黑暗之中一切又都静了下来,就好像混沌时期,盘古还在蛋壳中沉睡时那样,没有忧愁、没有悲伤、没有恼怒。
睡梦之中有人在叫他。
有好多双沾满了鲜血的手伸向他;有好多双流着血的眼睛在看着他;有好多张血盆大口在他的眼前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发出的声音都是在叫他的名字。
闯关者吓坏了,这些面孔是最熟悉的陌生,这些人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搭档,同样也是被他亲手害死的人。
作为鲜家的刺客,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每天艰苦的训练,也不是每次做任务看到的人间惨象,而是每一阶段的擂台攻守排名时的兄弟相残。
这种擂台攻守赛,就像养蛊一样,整个赛场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去,而分配到的对手则都是与自己实力相近的刺客,这其中就不乏一些熟人。
从小到大,为了活着,他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比拼,每次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每次身上都会沾上同胞们的鲜血,每一次他都会失魂落魄的做几天行尸走肉。
攻守赛是为了保证鲜家的每一名刺客都是最强者。
因为,鲜家不养废物。
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手足相残呢?这样的方法真的有用吗?
就在他的思绪混乱之际,一张带着血的人脸出现在他眼前,冲着他阴恻恻的笑着。那人的牙齿之中也满是鲜血,看起来十分的可怖。
闯关者心头一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