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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条村庄

早晨,薄雾笼罩,太阳刚刚向大山洒落金辉,往刘家沟的小路上就走着七八个身影。

刘国庆陈秀莲老两口,刘倩云和她的姓倪的丈夫,赵影,刘建刚,刘永胜,刘永平(三房的孙子),共八个人。

一路无人说话,只听见大家都气喘吁吁的,上山下山都很费体力。

越过一进山,还有一进山,山还是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山上的树木已显苍老,树叶枯黄,零落,树下的灌木,蓬草也已经衰败,像给大山铺上了老旧的线毯,有的划破了几个小口子、漏风,有的似砸破的大洞,下面可以钻出一个孩子,又或一个动物。

现在,没人割柴禾了。如果是以前,秋天,满山遍野都是割草砍柴的人,大人孩子都有。秋天完了,山上,除了立着的树木头,其它都是光秃秃的,斯毛草,野篙,白恩藤,苟叶树…吊根刺…野香瓜的藤蔓,所有的一切,都是孩子们,也是大人的收获。

甭管大树还是小树,也只剩一根主干,别的枝桠也被剃得干干净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大人们看着仓里的粮食,屋檐下的柴,床底下也堆满的枝条,树块,心情也会美好许多,对孩子说话也会温柔几分。

一年的饭食,冬天老人的烤火,全靠这一片大山。反正,年年春天,它们又会以崭新的却又熟悉的面貌与孩子们见面,相伴。

它们身上生长的毛毛虫,大青虫,八角辣,也都是孩子们的玩具。不论它们是虫子还是变成了蝴蝶…都与孩子们一直打着交道…要么,你蜇我一下,要么,我捉你回去喂鸡鸭,喂鱼…

八角辣是一种很美丽的昆虫,整体嫩绿色,背上都点缀两排八个圆圆的金钱,八只支角也是金黄色。

如果不小心惹到它,它就会让你知道它威风的名字到底是如何得来,又是如何的霸道。就像四川的朝天椒,更像四川的妹子,火辣辣的。

它结茧了,变成了彩蝶,那美丽更是难描难画。

它们无论何种形态都很美丽,就像大山,青树,野花,年年春天来了就开始鲜活,鲜活一个季节。

一个季节就是它们完整的人生。它们不求生命的长度,只求精彩。变成了蝴蝶,交配后产卵,它们的使命就结束了。

又一个季节,春天的来到,它们又开始鲜活。生命的轮回,如此奇妙。

几人来到一片山的山脚,山顶山腰都只有柏树,杂草。这里看不见坟堆,但它的确是坟地。有一块块的石碑立着。

这片山是麻枯岩,从山脚到山顶环绕而上有五六层。

据说,风水还挺好。刘家沟的人死了,大都数都埋在了这里。基本上算得上公墓。

围着山,凿个山洞,棺材或骨灰盒放进去,封上洞口就行了。山洞一个挨着一个,石碑一块挨着一块。有的完整,有的已经风化了一半。

大家在刻着刘成德和皱氏的名字的石碑前停下站定,碑上只有他们的生辰忌日,立碑人的名字。没有功绩可刻。

他们平平凡凡,最大的功绩就是生养了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夭折,这又成了他们的苦痛。他们是人类历史的千千万万块奠基石中的小小的不起眼的一块。就像一滴水溶入大海,溅不起一朵浪花。但他们生养的儿子,却为许许多多的解放,流过汗水,洒过热血。

他们是赵影未出嫁时的户口本上的爷爷奶奶,刘国庆的爹娘。

大家帮手撕开纸钱燃烧,香烛点燃插上。叩头拜祭。今天是爷爷奶奶的忌日。

左下一块碑刻着刘有根的名字,碑上的右下角刻着女儿赵影敬刻。

人死了,要做过了真正的男人或者女人,留下了儿女的才能立碑。

这是赵影户口本上的父亲。这碑是刘国庆三十几年前回来看侄女,祭拜父母,与父母的碑一起请刻的。

它已经立了三十几年,与他的父母的碑一起相伴经受风雨岁月。他的魂魄已伴父母长眠。

碑上的名字的刻痕已经快被岁月磨去了。不知是不是他在天之灵知道些什么,所以,他不需要立碑,不需要别人硬塞一个女儿和一个妻子给他。她们不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是他的堂弟泼在他身上的脏水。

这碑过去三五米的距离,另有一块刻着刘有福的碑,那块碑所立的时间不长,没有多少岁月风雨的侵蚀印迹。

这块碑上的名字是赵影的养父的名字,他是她名义上的堂叔,其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刘有福生于1931年,比刘有根小一岁。他们分别是大房和三房的长子。

刘有根属于大房,老实巴交,一辈子没有走出过黄荆沟镇。一辈子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刘有福十几岁就去了县城找活计,在一家杂货行当长工,跟着老板上自贡贩盐,上内江贩糖。在这刘家沟以及周边几条村子里面,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

后来,解放了,不准私人买卖了,分土地了。他回到刘家沟,娶妻生子,与大多数人一样,向土地求食。

后来,知识青年下乡。风姿不同风情不同的城里姑娘给刘家沟带来知识的同时,也带来春天的骚动。

许多的小伙子像追逐梦幻中的电影场景一样追逐有知识,会唱歌,坐过汽车的姑娘。

谁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如花一样的姑娘。

当时的队长刘有福在接知青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生的白净,腼腆的赵小娟,她有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一笑有两个梨涡,容易害羞,男人们说二句带点意味的话,她的脸就红成一片,耳根子也是粉红的粉红的。

许多的小伙子喜欢她,其中包括别的知青。

67年,邻村有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来纠缠她。她不喜欢,他帮她解了几次围。看着她感激的眼神,他的心中热情沸腾。他感觉他回到十六七岁,回到了见到大姑娘就激动的年月。

但是,他一直压抑着。那年秋收,轮着她守夜看晒场上的稻谷。那晚,下起大雨,他巡视晒场,一起帮着用稻草围场地,免谷子被雨水冲走。

一起抢救了粮食,对视而笑时,她湿透的衣服,透出了胸前的美好。

他化身成了禽兽,在她的惊慌无措中将她占为己有。

在这之后,在她要请假开介绍信回家过年的时候,他乘她求他帮忙在二爷爷面前求情的时候,他又一次占有了他。

她这次回去后就没再回来,他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知青办说她生病了,得了绝症,补了假条过来,又后来,又说她失踪。

人没了,他虽然偶尔会想起她,但生活还得继续。他是丈夫,是父亲,那时,他已有六个孩子了。

四年后,一个自称是她的二哥的男人带着她的母亲和一个小女孩来到这里。他一看小女孩,就知道是她生的,他的女儿。但是,这件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被人知道了,他的大队长不用干了,妻子会闹得天翻地覆,孩子们会受到惊吓,以后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他还打算送大儿子去当兵。当兵的怎么能有一个强奸犯的爹。政审过不了关。

她的二哥既然带着孩子找来了,就说明无法安置孩子,他又不能不管。

他好脾气地与二哥谈话,套话,经过一番交谈,询问,他才知道小娟已经在四年前生下女儿后就投水而死了。那时候,他的心痛了一下,但很快升起的却是终于有办法安置孩子的轻松。

他告诉二哥,小娟不可能投水而死,她肯定是不小心掉下了江。有了女儿,她或者是去洗衣服,洗尿布,不小心落水了。没人看见,所以,人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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