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一道敏捷的黑影在屋檐上疾行,偶有看见的婢女,也只当自己眼花了出了幻觉,速度快到难以想象。
到了爱嘉院的屋顶,那黑影才停下了身形,脸上的黑色面巾掀开,露出一张清冷的小脸来。
院里站着的白砂似有察觉,也借着轻功上了屋顶,和苏鱼并肩而坐,“主子。”
她和苏鱼,名为主仆,可却更像是姐妹般的情谊。
苏鱼嗯了一声,偏头去看白砂,“白砂,我怀疑娘亲的死另有隐情。”
不是怀疑,是确定,是长乐侯亲自动手害死她的娘亲,还是明目张胆,但这话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说成是怀疑。
年幼时模糊的回忆,如今在她心里染成了嗜血深仇。
白砂闻言一惊,她微微瞪大眼,“主子,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
她是在边疆才伺候苏鱼的,对苏鱼的母亲也没有记忆。
当年苏鱼的母亲安嘉,在京中可谓是隐形公主之称的,不是公主,但地位却如同真正的公主那般。
况且长乐侯当初能继承这世子之位,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娶了安嘉,否则当年老侯爷,可是要把爵位给庶出的二爷的。
“我方才夜探紫烟院,听见长乐侯和尤氏在说话,他们说,要斩草除根。我是根,那谁是他们斩了的草?当年我娘亲嫁给他几年,外公又远在边疆,娘亲于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就要扔掉。白砂,你明日传个口信给安管家,让他查一下十几年前在侯府伺候的人,我这些时日观察,见伺候的丫头无一不是年轻稚嫩的,仅有的几个年老的,也都是他们的亲信。”苏鱼怀疑,是长乐侯为了灭口所致。
当年的事情,必定有知道的人,这些年来,长乐侯必定已经把这些知道的人一一除去。
但除没除干净,还得查上一查,若有漏网之鱼,那就更好了。
白砂立即就应了下来,事关安嘉,她怎么能不慎重?
沉默了一会儿,就见白砂叹息,“在京城中看夜景,倒还不如在塞外骑马望月,白砂总觉得主子您回到了京城,就变成心事重重,还不如在塞外的时候,主子那时候,天天的笑都挂在脸上,从没下去过。”
那时的苏鱼,才叫做少女。
回了京城,这儿有算计,那儿有陷阱,不过她也庆幸苏鱼的变化,若还是塞外那般单纯,可不被侯府的这帮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
若是主子的娘亲死因另有冤情,那这侯府里的人,哪里还能是亲人呢?
苏鱼轻笑,“人总是会长大的。”
白砂也笑了,是啊,比起以前性子单纯的主子,她也更喜欢现在的主子。
第二日。
苏珍宝就被送去别庄上了,任由她如何撒泼,如何咒骂,也还是被送去了庄子上。
苏鱼的惊鸿一舞,也被传得人尽皆知。
将苏娉婷取而代之,成了京城第一美人儿。
“主子,主子,外头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呢。”勄翠从外头进来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