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朱七忽然叹了一口气:“唉,只一个张忠,就够咱们头疼的了,可偏偏杭州还有一个胡宗宪!”
田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胡宗宪,居然这么鸡贼!”
朱七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咱们把张忠逼急了,张忠很可能会铤而走险,拉着杭州卫所的兵丁造反,一旦张忠造反,那第一个死的人,绝对不是我们,而是他胡宗宪!”
“因为只有解决了他,杭州的兵丁才算真正被他握在手中!”
“所以他早早的跑到了福建,只要张忠一反,他立刻就能带着福建的兵过来围剿!”
“这样他就可以把责任全都推到咱们身上来,说是咱们把张忠给逼反了的!”
田九没有吭声,但眼神明显的多了几分阴霾,以及多了几分阴狠。
朱七又道:“杭州现如今的局势,咱们是一块,张忠是一块,严党是一块,李子稻和海瑞是一块,陈洪和曹海是一块,胡宗宪是单独的一块……”
话,刚说到这里,田九就疑惑的道“咦?七爷,为什么说胡宗宪是单独的一块?他不是严嵩那老贼提拔起来的吗?况且杭州的严党都以他马首是瞻!”
朱七冷冷一笑道:“这也是我正要说的,浙江的严党,全都是一群看不清形势的蠢货,尤其是江春桥和张子明,这俩货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责任往外推,把责任推给别人,他们好在后面捡好处,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身在这个大漩涡里,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田九也蔑视的笑了笑:“我敢说,不管谁能活到最后,但最先死的,一定是这两个蠢货!”
朱七道:“不说他们,严党在浙江的这一块,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除了严党的那些蠢货之外,陈洪和曹海,我们也可以不用理会!”
“别看陈洪和曹海是內侍,手上还有好几十的东厂番子和一省的河道兵丁,但这俩货也全都是没脑子的!”
“陈洪有些小算计是真的,但真正到了大层面上,他甚至还比不上江春桥和张子明!”
田九点了点头,陈洪在背后玩儿阴谋诡计是一把好手,但摆到明面上来真刀真枪的干,就歇菜了,至于曹海,呵呵,如果不是张忠,曹海已经过了好几个清明节了。
“七爷,这么说,咱们只要对付张忠和胡宗宪就行了,对吧?”
朱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咱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自保!”
“啊?”田九很是不明白的道:“自保?七爷,您让我把中都和徐州的兄弟调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大干一场?”
朱七叹了一口气道:“杭州的局面太过复杂了,陛下、裕王、景王、严嵩、徐阶、胡宗宪、张忠,这么多的势力绞在一起,绞在这个大漩涡里,就我们这小身板,就我们这脑子,能不能活着离开杭州都是个问题,想赢,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
“但这不代表咱们就这么看着,一些事情,我们该做还是要做的,而且,我也不想他们赢的太轻松了,毕竟咱们是陛下派来的,咱们不能给陛下交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