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有不少人,在起身与跪着之间,难以抉择。他们心中有些羞愧,有些懊恼,但也有些畏惧。
因此,在纠结着。
此时,大将军王赫连海业已登上帅台,环顾四周,放声大笑道:“都起来吧!西夏的勇士们,本王奉国主之命,全权负责此次论武。本王在此警告诸位:但凡登台者,皆会量材录用。”
刹那间,帅台之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些人心中的不快,陡然消弭无形。
而大将军王赫连海的声望,在这一瞬间,芝麻开花节节高,大有超过西夏国主栗木狩的势头。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西夏各族人只知大将军王赫连海,而不知西夏国主栗木狩。
其实,这正是大将军王赫连海的目的所在。此次主持论武大会,西夏国主栗木狩并没有授权与他,而是他直接越俎代庖。
当然,也有人心存异议。毕竟,论武大会,旨在为国求贤,关系国之命脉。如此重要的事情,西夏皇室又岂能能假手他人。
奈何,他们这些亲皇派本就势不如人。更何况,此时大将军王赫连海正得人心,他们也只能压制自己内心的疑虑。
此时,整个西夏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武校场,空前热情。但是,西夏皇宫,梓阳宫内,却是一片压抑。
西夏国主栗木狩和耶律太后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西夏太后面色悲凄,黯然神伤。如今,她们孤儿寡母,孤立无援。犹如笼中之鸟,大有任人宰割之势。
她不由得有些埋怨先皇,为何为了遏制他们外戚的势力,而给予赫连海如此大的权力,以至于现在尾大不掉。
而西夏国主栗木狩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他身为西夏国主,正愁找不到机会充实自己的羽翼,如今好不容易碰到论武大会这个绝佳机会,他又岂会假手他人,而不亲自到场。
奈何,势不如人,则处处受制于人。
大将军王赫连海声称:大校场内鱼龙混杂,君王不可擅入。然后,以一句“千金之躯,不坐垂堂”为由,不但把他的銮驾直接圈了回来。
而且,径直封禁了宫门,无大将军王手令,不得擅自出入。美其名曰:防范宵小混入宫廷禁地,于君王不利。实则,是怕他派人去武校场而已。
这厮的气焰,已经嚣张到这种地步,西夏国主栗木狩又如何忍受得住。一直以来,他都选择忍辱负重,想要耗死大将军王赫连海。奈何,大将军王赫连海越活越硬朗。
此时,栗木狩心如明镜,赫连海借主持论武大会之机,必定会将遴选出的武士全部网罗在麾下。
待其与大衍交流武道得胜而归,势必会直接发难。届时,大将军王赫连海文治武功,内圣外王。
而他西夏皇室,必定威严扫地。至于他这个西夏国主,继位以来毫无建树,在西夏各族中的威信本就很低。只需要大将军王赫连海三言两语,就会荡然无存。
最终的结果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山易主,宗庙皆毁。
陡然间,栗木狩脸色一振,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个计划,虽然尚未成型,但也可以着手准备了。
栗木狩自己无力对付大将军王赫连海,他只能借势,借大衍之势,替他祛除赫连海这个祸患。
他固然会为此付出代价,但即使是割让土地,称臣纳贡,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栗木家族传承数百年的的基业,绝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中。纵使千夫所指,留下万代骂名,他也不做亡国之君。
“来人!传老太师,速来见孤!”
王庭大总管愣了一下,面现难色,欲言又止。
耶律太后则皱了皱眉,知子莫若母。对于栗木狩的心思,她或多或少能猜出几分。于是,她提醒道:“现在,不仅宫门戒严,而且,宫中到处都是赫连海的眼线,你贸然去传老太师,又有何用。再说,又如何能去。”
栗木狩闻言一愣,他倒是忘记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