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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浴缸 (九)

随着Benjamin的加入,Carmen的研究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一如之前所言的,Benjamin有着丰厚的资产,并且本身也同样具有着不低的学术素养,他的加入,对于Carmen的意义不仅仅是研究资金和研究场所,更重要是的,对方本身所创造出的新的灵感火花。

直到这一刻,Carmen的研究才算的上是走上了正规,她在“巢”的东部拥有了一个自己的研究室,以她、Anderson及Benjamin为核心的研究团队渐渐形成,他们甚至于成立了一家自己的小公司。

一切看起来都在越来越好。

……

……

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Carmen和Anderson来到了一片空无一人的草坪上,Carmen十分放松的躺了下来,任由那些茂盛而柔软的青草将自己淹没,而Anderson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最近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Carmen轻声说了一些什么,然而Anderson却是毫无反应,Carmen略微仰了仰脖子,从眼角余光看向Anderson,发现他脸上的神情愣然,竟是好像在……走神?

“你有在听我说吗?”Carmen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在感觉Anderson目光中的焦点移动到自己身上后,她方才闭上眼睛,接着说道,“我想帮助人们,那些在巢中欢愉的人们,以及那些在后巷中呻吟的人们……”

“我知道啊,你很早之前就说过这些了,在你刚遇到我的时候……”Anderson的声音由高处渐渐降落,似乎是在Carmen的身旁坐了下来,“现在不是正在距离你的目标越来越近吗?并且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接到‘翼’的邀请,甚至于,成为‘翼’之一……”

“不,你知道的,成为‘翼’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Carmen说道。

“我知道,可只有‘翼’才能更好的实现你‘帮助他人’的这个目标,‘翼’之所以被称之为‘翼’,不就是寓意着要成为人类的翅膀吗?”Anderson说道,话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Carmen沉默了一会,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虽然每个人都这样说,但是换个方面想想如何呢?对于那些不能飞翔的人来说,对于那些不想飞翔,只想在地面生活的人来说,‘翼’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又或者说,如果我们不需要‘翼’就能飞向苍穹呢?”

“什么意思?”Anderson的声音中难得的透露出了一丝好奇。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能像大树般傲然直立,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能够到那片青空,即使过程将缓慢冗长……”Carmen将手向着上方伸去,仿佛是要去触摸那片阳光透过眼皮所形成的炽烈光幕,“你看,这里的阳光很暖和。我曾幻想自己是一株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闭着眼睛舒服的躺下,单纯的享受暖阳……”

耳旁传来了一阵青草和意料摩擦的沙沙声,Carmen没有睁眼,却下意识的知道Anderson在他身旁躺下了——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儿时的玩具,家里的饭菜,闲暇时的咖啡……因为气味、光想、以及当时的感触而形成的一种,极其特殊的氛围。

在享受了一会这种奇妙的气氛之后,Carmen再一次开口了。

“Anderson,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吗?”虽然是问句,可Carmen却似乎并没有要Anderson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便往下说道:“想象一下,就在这,就在这一片阳光的温暖之中,你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慢,心跳也慢慢的趋于停止,身体不再散发热量,而是与阳光的温暖融于一体……”

“你不再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仿佛回到了胎儿时期,又仿佛是变成了一株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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