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搁以前,何念念一定与他舌战到底。可现在,她完全没有心思:“你告诉我,我能接受。”
看她目光失去焦距,还真是认真了,薛以怀赶紧掏出手机给她拍了一照:“既然这么想知道,你自己看吧!”她的脸上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并没有大碍,不过被烧焦的头发薛以怀给剪掉了,现在完全是一副学生装的发型。
脸上虽然没事,可手臂上到底还是被烧伤了。幸好面积也不是很大,不过留下难看的疤痕是必然的。何念念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虽然她没毁容也没残废,可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上,多出了好几处皱巴巴的伤痕,她还是觉得很难受哭了出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并不丢人。没等薛以怀过去安慰她,她扑倒他胸口咽哽着:“这么多丑陋的疤痕,你还会要我吗?”
你还会要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怎么感觉这句话有两重深意?
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出的话却还是那么欠揍:“你觉得我会那么大度,离了婚好成全你跟姓姜那小白脸吗?”
何念念吸了吸鼻子,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我觉得不会。”
薛以怀有些忍不住笑出声,这不就结了。这就叫多思量无益,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养伤。宣泄过后,她终于缓了过来。坐起身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伸过手抚他额头竟很烫手:“你在发烧!”
他本来就感冒着,昨晚又受了伤,现在伤口还有些发炎。不过,何念念并不知道他受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扛着伤痛还若无其事。刚开始他是死也不肯打石膏,最后还是白逸铭摁着他才弄上的。
他披着大衣,有意将打了石膏的手遮住,何念念一心为自己难过刚才也没有注意到。叫来了护士,薛以怀被带了出去,她还打着点滴只能干着急。过了一会要换药瓶了,她拉着护士问薛以怀的情况。
小护士二十出头,两个梨涡笑起来很可爱。可说起薛以怀她一脸艳羡地看着何念念:“您可真有福气,您先生对您可好了。您昏迷的时候,他一直陪在您身边。他自己身上也有一处骨折一处创伤,我们劝他先处理伤口他说什么都不走,就是一直守在您床边。”
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不仅为他的守护,也为他的伤。大火烧起来以后,她想逃却被打晕了,后面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可即使不知道,也可以想象得出来,一定凶险万分。
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这人却一句也不提起,还有心思跟她扯犊子。都烧成那样了,也不吭声,如果她还不醒来他是不是就……
这让人看起来他是多痴情的傻子,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薛以怀对她没有爱情,又何来痴情一说?
薛以怀就在隔壁病房,护士架不住她的请求,还是扶着她去了隔壁。薛以怀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两瓶药水打下去他也醒了过来。一张眼就看到何念念在坐在床边,不由语气不善:“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到这来做什么?”
小护士笑了笑:“您太太也是担心您,就像您不顾自己身上有伤也要守着她一样。你们夫妻两的感情真好,都羡慕死我们这群人了。”
薛以怀也不知道是想掩饰还是真的喉痛痒,咳了几声,何念念立马递过水杯:“这里发生的事,你没有让我爸妈知道吧?反正现在都没事了,就别让他们知道了,免得他们担心。”
薛以怀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掏出手机递给她:“报个平安吧!”
报个平安?这话的意思,是说了还是没说呢?
俞文听到女儿的声音,瞬间就哽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怀说,等你们回市里他再带你去大医院全方位的检查一遍,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才好。以怀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跟你爸过去接你们……”
“不用不用,我们估计还有耽搁一点时间。以怀他,他发烧了,身上也有伤。不过都没有大碍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回去就给你们打电话。”
这厮,果然还是说了,可他却把自己受伤的事给瞒住了。
挂了电话,何念念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他长叹一声:“你出这么大事,怎么能瞒着他们。你是跟我一起出来的,结果还……我若瞒着二老,岂不是一种很没担当的逃避责任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