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楠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如果你以后都只能给她一个空壳,那我请求你及早放了她吧!我宁愿她一次痛彻心扉,也不愿她夜夜流泪。”
薛以怀一路上都在回味靳楠这句话,偶尔他也会想,他是不是真的错了?
俞文对儿子和女婿脸上挂彩的原因是穷追猛打,两人最后只能是统一口径:路上遇上抢劫的小混混,于是打了一架。
反正这理由何念念是不信的,薛以怀打架厉不厉害她不知道。因为这厮当初说要亲自教她跆拳道,后来也一直都没有行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夸下的海口罢了。
不过靳楠的打架的功夫,那可是真知灼见的。读书那会,有谁敢来惹她,靳楠一定会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为了这些事,她爸妈可没少被叫去学校。后来,他还从野路子转向了专业,跆拳道黑带九段,岂是什么小混混能把他打到挂彩的?
饭桌上三个男人边喝边聊,何念念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他到底是看没看到那个女人的微信呢?如果他看到了一定会去吧!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就算他知道了,那女人也不一定还会等他。
“念念,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们两今晚就在这边住吧!”
她还没回答,薛以怀就应了下来。她找来了药箱给靳楠上了药,薛以怀被扔在一边那是一脸不悦:“何小姐,你丈夫也受伤了你看不到吗?”
何念念耸耸肩,完全无视他,对靳楠抱怨着:“哥哥都多大了,还是那么冲动。”
薛以怀努力刷存在感,抢先回答:“可不是呢,什么脾气,一点就炸。瞧把我这脸打的,我后天还要出席竞标会,这可怎么见人。”
何念念鄙夷地笑了一声:“你脸上的伤,不是被小混混打的吗?跟我哥哥有一毛钱关系吗?”
靳楠十分赞成的点点头,薛以怀竟然不知道他这太太竟然还有这么一面,护短啊!怎么不见护他的短?
以前这床一个人睡不觉得小,现在还多挤着一个薛以怀瞬间就觉得床太小了。早知道就该让他睡外边的,她真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滚下床去了。
薛以怀似乎感觉到了,忽然长臂一伸,把她卷到自己身上。何念念吓了一跳,忽然就趴在了他身上,这实在是太惊悚了:“薛以怀,你发什么神经?”
薛以怀没有放开她,反而没头脑地问了一句:“你就不好奇,我跟你哥哥为什么打架?从结婚以来,我和这个大舅子可从来没有见过面。”
他话里有话,她并非听不懂。就像哥哥这么多年在国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她也有所猜测。不过她比谁都信任靳楠,他觉得可以说的他一定会说,他若不说,那便是有他的理由,她不问。
薛以怀刚才还略带玩笑的表情已经彻底收了起来:“你当真这么信任他?”她点点头,薛以怀又问,“那我呢?”
何念念看着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嗤鼻一笑:“我信不信你与你何干?”这话听起来像是逻辑不通,不过薛以怀明白她的意思。
“我手机的微信你看到了?”没有提示,只能说明她已经点开过了。她当真就一点都不好奇,还是真心无所谓?
“嗯,我看了。”她没有清空掉对话,就知道他一定会发现。薛以怀依旧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丝毫没有闪躲。
她就没有其他话要说吗?薛以怀把她放到靠墙的那边,她以为他的沉默是肯定是生气了,可她也不打算解释什么。薛以怀的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很轻,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手很暖。
“有时候,我也很迷茫。我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没头没脑的两句话,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酒喝多了,说胡话么?何念念坐起身,手腕却被他抓紧了。他总是让她看不透,一直都是这样。
两个小时过去,她依旧没有睡着。薛以怀手长脚长的,稍稍一动,手脚就会滑到床边去。这大冬天的,很容易感冒。她只好掰开薛以怀的手,爬起来给他掖好被子,想把他往里面挪一挪,可奈何他实在是太重了。
她总不能一晚上就看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