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楠轻笑,扒在她轮椅边上看着她:“所以,你是觉得没有可能是她?”
何念念对着靳楠微微一笑,摇头:“不,一个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狠手的人,对我下杀手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甚至怀疑,她割腕自杀的那一出,就是为了先引开薛以怀。”
靳楠听着她说完,终于笑了,有些激动起来。半弯着腰身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聪明,这才是我妹妹!”
何念念愣了一下,嫌弃地看着他:“哥哥,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我都长大嫁人了,你还当我是跟在你身后甩着鼻涕的跟屁虫呢!”
靳楠爽朗一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合适。可是,管他呢!
“嫁人了我就不是你哥哥了?你在哥哥心里永远都是三岁的跟屁虫!我是真的欣慰啊!吾家有女初长成,可惜好好的白菜却让猪给拱了。”靳楠正一脸惋惜,惹得何念念一阵玲珑笑声,不远处穿着羊毛衫的薛以怀却一脸苦闷。
“背后说人坏话,有失风度!”他一来,刚才温馨的气氛立马被打散。
靳楠的脸色更臭:“当着面我也照样说,就没必要在你背后说。不服啊,再打一架啊!”手机响起,他走过一边接电话,却还不忘频频回头瞪着薛以怀。
薛以怀完全忽视他,走到何念念面前蹲下,她却转过脸去不看他。
“念念,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天灾**,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因为薛以怀,那他的道歉又是为哪般呢?
“对不起什么?”她转过脸来,愣了一下。薛以怀的脸上竟然挂彩了,英明神武的形象顿时打了折扣,看这程度……恐怕也只有靳楠能干得出来。
“我没照顾好你。”他认真说到。
“你有照顾过我吗?”她一脸疑惑地说到。他垂首,不知道想说什么,何念念实在是不像听他找什么理由,“行了,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在照顾我。你费心了,谢了!”她神情淡淡,这话却像一把软刀子刺进他的心口。
比陌生人还有亲切一些,这就是他们。
“念念,我有一点急事,先离开一会。稍晚一点就回来,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何念念摇摇头,靳楠才望向薛以怀,“念念暂时交给你,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敢扔下她去看其、他、人,你这半边脸也别想好。”他把其他人三个字咬得极其重。
薛以怀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要不是他理亏不还手,又岂会让他打得这么惨?
“你也别杵在这了,反正我哥哥也走了。允惜不是血流成河了吗?难道已经血满复活了?”她一醒来,宁如姗可是添油加醋地给她描绘了一出负心汉的大戏。听说血满复活的容允惜还来看过她,大抵是觉得没有让她死真心是遗憾。
“我知道你对允惜有偏见,但这次……”他还没说完,就被何念念给打断了。
“打住!你要搞清楚,不是我对她有偏见,而是她对我有偏见好吗!或者……在准确一点说,是你对我又偏见。”薛以怀不解,她轻笑,“天堂地狱你都得陪着我。还记得这句话吗?我现在的遭遇,究竟是你早有预见,还是一语成谶?”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你后悔了?”
何念念想了想,这是他第几次这么问她了?她说过不悔,也说过后悔,可结果不都还是一样留在他身边了吗?
不过这一次却不同,他竟然真的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来。
何念念本来就没有太多血色的脸,瞬间苍白如纸:“薛以怀,原来后悔的人是你。还非得让我先说出来,这样你的立场就变得无辜了是吗?薛以怀,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如此卑鄙!”
薛以怀握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指关节用力得有些泛白,他不能解释什么:“我是卑鄙,否则也不会想着算计你一辈子。签了它,你就自由了,还会给你一大笔改嫁费。”
何念念呵呵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她笑着,可心头却发涩。她拿起协议书看了看,却忽然将它们撕碎,“我的世界准许你来也准许你走,可我准你来来回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