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何念念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俞文奇怪地问到:“今天去看心理医生?不对啊,以前不是约在周三周六吗?今天才周五,你是不是记错了?”
何念念笑道:“没错,医生明天有些事情,就把约定的时间改了。晚些从心理诊所出来,我想去看看闫大哥。”俞文点点头,她都吧心思放在女儿身上了,都忘了闫飞刚经历了丧妻之痛。
俞文装了碗汤,将保温壶递给她:“那孩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这汤你记得带去给他,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有空让他来家里坐坐,他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何念念点点头,其实她是想去跟闫飞道个别。独自去了心理诊所,心理医生姓陈,带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在诊所里,她终于又可以安睡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陈医生,我……我想暂停治疗一段时间。最近心情都很糟,我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我想出国一趟散散心,也许等我回来很多问题也就能想通了。”
陈医生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笑着看她,却将她的每个表情看透:“你这不是想出国想问题,而是想出国逃避问题。不过我并不反对,暂时离开这让你觉得纷扰的城市,并没有坏处。只是,你的情况并不乐观,你总是噩梦缠身,无法解脱。在你被催眠的时候,我对你做出了心理健康测评,结果……不好,也不算太糟。”
何念念淡淡一笑,这陈医师是不想把问题说得太严重吓到自己吗?
“你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我哥哥给我安排好了去处,不过,我还没想好。”
陈医生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样吧,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管你是打算去哪个地方,我都希望你能继续找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这名片你先留着,这位医生年轻有为,目前他也是整天在国外跑。如果你到了国外,不妨给他打电话试试,说不好你们能遇上。”
何念念接过名片,易泽?她笑了笑,又是这个医生。靳楠给她的两张名片里,其中一张就是这位易泽医生。
“怎么了?你这么笑,难道是认识他?”
何念念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市医院的时候,我的主治医师也给我推荐了他。”将名片收好,她准备提着保温壶离开。
陈医生打趣道:“我还以为这是给我的,感情是我自作多情了。”
何念念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下次一定不让您自作多情!”
傍晚了,这个时间点,薛以怀应该还没有回家。再回到芦笛乡墅,早已经物是人非,她提着保温壶已经给闫飞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惜他都没有接。
刚进别墅区大门,保安十分客气地跟她打招呼:“薛太太,好些日子没有看见您了。”她淡淡地点点头。薛太太,这个称呼真是阔别已久。再久,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站在两户别墅中间,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的花都谢了,还真是应景。门窗紧闭,难道他也不在回这里?何念念甩甩头,自己还想他做什么?他住不住跟自己都没有关系,收回心思转身去敲了敲闫飞的门。
寂静无声,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闫飞自己要离开苍宁一段时间。放下保温壶在门口,她转身离开之际门开了。些许日子不见,闫飞憔悴了很多。胡子长出来也没有去整理,整个人都消瘦了。
“闫大哥,好久不见你……你瘦了。”
“你也一样。”
屋里黑漆漆的,大白天也是窗帘紧闭。客厅的电视柜上,摆着洛山雅的遗照。
她将窗帘打开,闫飞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何念念叹道:“我知道你很难过,可任何事情都只能难过一阵子。毕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闫大哥,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你该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这也是小雅希望的。”
闫飞对光线缓了过来,何念念已经开始在给他收拾屋子。满屋子的酒气,还有瓶瓶罐罐扔得到处都是。
“你要去哪里?”
“其实,我也还没有想好。到处走走看看,也许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治愈了。”她故作轻松地说到。
闫飞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对不起!念念,真的对不起!”
何念念回头笑了笑:“好好的,干嘛说这些?”
闫飞又沉默了一会,虽然她的生命是保住了,可是孩子终究是没有了。这事的罪魁祸首是他,如果不是他,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总想着要如何如何保护她和家人,到最后给他们最大伤害的人却是自己。
他害了自己妹妹,也害了那个还未出世的侄儿。这份愧疚,让他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