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飞的眼睛望下扫了一下,很快,只须臾的一瞬间。他似乎沉思了一会:“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复的话。怎么了?你这样子,我有种被审讯的感觉,我难道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念念摇摇头,还是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爸说,他听见我大哥何崇飞唤他!”
闫飞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抿着嘴唇笑了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况是在叔叔意思模糊的情况下。大概是思子心切,产生的幻听吧!”
他的解释十分自然,除了刚才那一眼不自然的眼神望下瞟,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你知道吗?以前好几次我都觉得你像极了我大哥,我甚至……偷偷拿你的头发去做dna比对。”
她顿了顿,闫飞的反应让她有些疑惑。他没有太多惊讶,也没有生气,这反应太过平常,平常到有些不正常。
她又继续道:“比对的结果我很失望,我从那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今天当我听见我爸又说起我大哥的时候,我不禁又想到了你。今天,我二哥一早就已经离开了苍宁,所以只有你单独跟我爸说过话。所以我很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会觉得是我大哥在唤他。”
闫飞终于松开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念念,我很抱歉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阿姨去打热水那一点时间,我也说不了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就只是这么简单,没有别的话了。我知道你大哥发生的意外,对你和家人都是特别重的打击。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抱着不可能念想。”
他说的没错,连dna都验了,实在是不应该再抱有什么念想的。可她也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平白无故的。
这三十来年过来了,何致言为了不让妻子勾起伤心事,所以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何崇飞。可今天却例外了,这真的只是偶然吗?
念念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长吁了一口气:“抱歉,是我想太多了。你这么忙,我还为了这种事情来打扰你,真是抱歉。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闫飞点点头:“既然叔叔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改天再去看他。”
老城区,寂静的幸福小区。
拆迁赔款已经下发到每家每户,念念紧紧握着手心的那枚钥匙。老房子里的竹蜻蜓,是解开真相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姐!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这片区域都在进行拆迁作业,很危险的!”一个带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拦住了她。虽然还没拆到这一片,可这里已经被围了起来。
“大哥你就让我进去一下吧!我家就在这一栋,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这了。我就上去一会,很快就下来,不会耽误你们做事的!我求你了,真的非常重要的东西!”念念哀求着,她说什么都得上去看一眼。
施工队的大哥终于松了口:“好吧好吧,就一小会,你必需得下来!”
念念打了包票,赶紧跑上楼去。怀着如何忐忑的心情,她呼吸都变得急促,深呼吸几次她用力推开那扇闭合许久的门。
桌子上的竹蜻蜓……果真不在!闫大哥,你为何要骗我?又为何要拿走我亡故大哥的遗物?
念念像疯魔了一般冲下楼去,施工队的大哥还在楼下等她:“东西拿到了……”
念念从他身边飞奔而去,施工队大哥的话都还没说话,只见她的背影远去:“什么毛病啊?”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这个时间公司都该下班了。她没去远道集团,直接去了芦笛乡墅,就在闫飞的门口等他。也不顾上会不会遇上薛以怀了,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疑惑想要证实。
“太太?您是不是走错门了?”吴叔出去办事回来,却见念念坐在闫飞家的门口。
她抬起头勉强地笑了笑:“吴叔开玩笑了,我是有点事情找闫大哥。”
吴叔讪讪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您是来问先生回来了没有。我还正想着要怎么跟您说呢?先生这次也不知道去哪里这么久也不回来。”
念念蹭的一下坐起:“薛以怀还没有回来?”可是……她明明在容允惜的婚礼上已经见到他了呀?
吴叔点点头:“没有,连夫人都过来问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太太可有联系上先生?”
念念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吴叔,明明她才见到薛以怀的。可他为什么不回家呢?江心乐也是在婚礼上见到薛以怀的,可她怎么也跑来这边问薛以怀的下落呢?
念念磕磕巴巴道:“我在容小姐的婚礼上见到他了,至于他怎么没有回家,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吴叔点点头,江心乐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婚礼都还没结束,却已经又不见他人了。
她依旧坐在阶梯前,只是现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脸上也写满了不安。花园里的玫瑰伸出了栅栏,一朵开得正好,她伸过手去却被玫瑰的刺儿扎了手。
“念念?”闫飞站在她面前,天气这么冷她呆坐了很久,双手冰凉的。他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手指被扎出了血,闫飞直接抱起她进屋,手指上的一滴血落在白色的衬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