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怀并肩站在她身侧,她侧着脸看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可他并没有吭声,楼道的声控灯在一阵沉默中黑了下去。
相对着沉默了好一阵,他轻叹了一声:“这话你不想听,可它却是我的心里话。”
念念转过身,在本来就不宽的阶梯上,她皱着眉头看他:“薛以怀你让我很困扰,也让我很糊涂。当初是我一心单恋着你,可你一再告诫我,千万不要越界。我一直都很贪心,直到你提出离婚我才清醒过来,让我清楚的直到自己的贪欲不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如今她想学着放下他,不管做不做得到,至少她已经打定主意跟他划清界限了。
“可现在你却总说这样的话,暧昧不清。你是故意的吗?明知道我的心,却一再用这种话来试探?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却非要来扰乱我的步伐,薛以怀,你到底想怎样?”离婚前,我们就不像夫妻,离婚后,我们却也不像是一对过去式。薛以怀,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不明不白。”
此刻,她脑海里倒是突然冒出了明叔的话。这话用在薛以怀身上可当真是合适的很,不爱就不要纠缠了……
薛以怀依旧沉默着,她愤怒的语调让声控灯再次亮起来。照着他沉默地侧脸,摸不清情绪。
她以为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薛以怀总该发表点什么。结果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只听见自己因愤怒而起伏的呼吸声,声控灯再次熄灭。
既然他不开口,她就由她来说:“如果你这样反复捉弄我的原因是因为当年的事,那我理解你,可也不像纵容你。”
薛以怀终于有了反应一般,轻轻地挪了步子与她站在同一阶梯面对面,距离那么近她都可以看到他眼神有些清冽。
“你父亲因我而死,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我也付出的代价不是吗?你娶我就是对我的报复,所以我准许你一起嚣张跋扈的决定。即使是最后的离婚,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你。除了把这条命还给你,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那孩子,那条命也还你。薛以怀,我欠你的还没还够吗?”
她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还是滑落脸庞她自己却不自知。薛以怀的指尖轻轻勾抹掉那两滴眼泪,忽然捧起她的脸颊用力的吻了下去,她惊了一下,还来不及反抗他已经把她按到墙边。
刚刚她说的话,感情都是白说了。是她容忍他太久,也是她允许他对自己嚣张跋扈了太久……
越是去拉扯,他的动作越是猛烈,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愤怒?该愤怒的人应该是她吧!带着掠夺与惩罚的意味,他竟然咬了她嘴唇!
吃疼的她闷哼了一声,声控灯突然亮起来,脚步声同时响起。
“哎呀,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急躁,这是公共场合不合适,真是羞死人了!这是谁家的闺女,也真是放得开……”一老太太正好上楼,灯光亮起两人还摁在前墙边。见此情此景,老太太颇有微词,一路絮絮叨叨从两人身边走过……
幸好上来的不知道是哪家教授的家属,并不认识她,不然她爸妈都得跟着她一块丢人了。
因为老太太的打断,薛以怀终于松开了她。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念念的脸皮薄,这会红的跟刚煮熟的螃蟹是的。薛以怀忍不住憋笑,笑意依旧是那么蔫坏蔫坏的:“这是谁家的闺女,也真是放得开。”
他故意重复了一遍老太太刚才说的话,这可真是让念念臊得不行。
一时火大,用力推开他:“薛以怀,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转身跑上了楼,一口气直接跑到家。俞文见女儿气呼呼地回来就跟进了房间,瞧着女儿嘴皮破了,不仅惊奇道:“你这下楼送人,怎么还把嘴皮给送破了?”
念念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亲妈,这话打趣的意味也太浓了。
念念把俞文推出房间:“我自己咬的行了吧!”
俞文装作一脸恍然大悟:“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自己怎么下得了口!我还以为是……”
念念抵在门框:“以为是什么呀?”
俞文一脸愉快地摇摇头,哼着一曲洪湖水浪打浪就坐回沙发上去。摊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亲妈,她容易吗?
第二天一早,厨房就传来笃笃笃的剁肉声。念念顶着一双青黑的眼眶像个幽灵一般站在厨房门口:“大清早的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您是要闹哪样?”
俞文回过头笑得一脸妖娆。忽见她面色暗黄,眼睛发红、眼眶发黑,不禁浮夸地叫了一声:“要死的咧,吓死老娘了!万圣节到了?”
果然是亲妈!
她咧开嘴笑了笑:“您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