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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大雪

“不是。”孙远笑道:“小君勿需担忧,君侯这趟出去是要视察一下军营以及周边的村镇,是否做足了准备过冬的措施,如今已经开始飘雪了,小君有所不知,这燕州的雪啊是下的又大又久,若是不提前做好预防措施,怕是要闹雪灾了,到时候百姓遭受冻饿之苦,并且明年的收成也是要受到影响的。”

“这样啊,”姜姝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走这一趟。”

孙远连忙道:“小君真是折煞奴了,都是奴该做的,那奴就不打扰小君赏雪,先告退了。”

“嗯,孙总管去忙吧。”姜姝笑了笑,等到孙远离去后,再看着这飘荡的大雪,她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惆怅,原来这大雪也会造成灾祸啊。她不由得拢了拢披风,今晚,偌大的清心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啊!

唔……不如早些去祖母和婆母那里吧,也好过一个人,这样的大雪,就该大家聚在一起才是。这样想着,她便唤了萍儿过来,等她换下湿衣服,主仆二人便一起去了太极殿。及到她和婆母祖母一道坐在太极殿里吃茶聊天赏雪的时候,她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梁起,雪下得这样大,不知道他现在到哪里了。

梁起呢,他此时正带着士兵和官员们快马加鞭的赶路,希望能争分夺秒的把该督查的地方全都查看一遍,毕竟这样的日子,抱着自己香软的小娇妻这样那样,才是人生一大乐事。顶头上司想自己的女人了,底下的小虾米们可受了大罪了,士兵们倒还好,可是苦了那些文官们了。君侯为了加快速度,命令大家一律骑马冒雪前进,他们这样的文官一不擅马术,二未曾如此长时间的骑马赶路,即使是穿着厚厚的冬衣,那大腿两侧也都磨烂了,更别腰酸腿疼,被马给颠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等到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晚上休息的时候,无一不白着脸抖着腿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君侯这尊大佛,他们实在是惹不起啊!

文官们的抱怨姜姝一概不知,她窝在太极殿里和婆母祖母一起待了一整天,等到天实在晚了自己也实在困倦了,她才慢吞吞的回了清心殿。雪是午膳前后开始下的,自下了就再也没停下过,如今已经没过了脚踝,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一行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冬日里显得十分清脆。萍儿许是疯闹的时候浸了凉气,这会儿只觉得手冷脚冷,鼻子还一直痒痒的想打喷嚏,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才算是好受了些,她一边揉着发红的鼻尖一边抱怨道:“好冷啊!这雪好看是好看,就是实在太冷了!”

“你也知道冷啊!”姜姝打趣的笑道:“我心想你感觉不到呢,让你不要去雪地里疯跑,你偏就不听,这会儿有的受了吧。”

“小姐~”萍儿嗔道:“奴那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雪,好奇嘛!”

姜姝笑:“行了,今晚你就不必守在我那里了,回去弄碗姜汤热热的灌下去,再盖紧被子好好发发汗,明早起来就好了。”

“多谢小姐~”萍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姜姝忍不住又说教了两句,一行人说着说着便进了清心殿,等到姜姝梳洗好躺在柔软温暖的黄花梨大床上时,她才拥着被子感慨道:“今日确实是冷的很了。”往日一进了这正殿,便觉得热气扑面而来,自己一人躺着的时候只搭着一条薄被就够了,梁起在身边的时候便是被子都不用使也觉得热,他体热,又惯爱抱着她,时常让她觉得热得不行。今日许是下了雪的缘故,她拥着一床厚棉被,竟觉得不过刚刚好。

“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冷不冷……”姜姝翻了个身不由得又想起了梁起,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摸了摸那边属于梁起的枕头,嘴里轻声嘟囔了几句什么,纤细白嫩的小手搁在他的枕头上不再动了,似是睡熟了。床头的红烛还在默默的燃烧着,又是一个静谧的夜。

第二日晨起,萍儿又恢复了往日活力满满的样子,许是她身子强健,昨个她照小姐说的灌了一大碗姜汤,又裹着厚被褥美美的睡了一觉,今日晨起只觉得浑身通透,刚刚有点苗头的病就这么好了。所以今天她又恢复了以往的精力,叽叽喳喳的围着姜姝讲,外面的雪都下到人膝盖那么高了。昨个夜里雪下了一夜,到今晨她起身的时候还在慢悠悠的飘,只是比起初时已经小了很多,等到主仆二人用完早膳出发往太极殿的时候,雪已经停住了,下人们已经将清心殿到太和殿路上的雪都扫开了,余下薄薄一层不影响人走动。姜姝看着堆在路两侧有膝盖那么高的雪,忍不住在心中想,或许萍儿说的一人高的雪,是真的?

等到了太极殿,姜姝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和婆母祖母吃茶聊天打叶子牌的日子,这样悠闲的小日子过了两天,雪也断断续续的飘了两天,第三天夜里将将入夜,姜姝才刚在床上躺下,就听到外面下人通报:君侯回了。

这时候?

姜姝诧异,才自床上坐起身,那边梁起就推门进来了,外层的铠甲已经卸掉了,就着了里层的软甲,寒铁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点点流光,姜姝赶紧起身踩上绣鞋,那边梁起已经关上门将风雪隔在外头正朝她走来,姜姝迎上去伸手就要解他的甲,却被他制止道:“凉,别过了寒气给你,我自己来。”说着,他三两下扯掉了软甲丢在地上,又伸手去扯自己的外袍,姜姝见状赶紧伸手去帮忙,这一摸到他的袍子,才知道这外面是真的冷,他可能是冒着大雪赶回来的,外袍已经被浸湿了,幸好袍子厚还没被浸透,姜姝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道:“衣服都湿了,瞧你,何必赶那么急,避避雪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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