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先撤下了,寻剑之事待回去之后再做商议,走!”
这群人刚离开没多久,豆大的雨点便从空中直扑下来,点串成线,线连成面,铺天盖地,着实是场难得一见的狂风骤雨,这雨水落在地上汇成涓流,同这上百人流出的血液聚在一起,顺着地势高差不断流淌,竟汇成了一条溪流,流出这沈家的门户,淌到了外面的大街之上。
彼时,在城外一间荒废的寺庙之中,十几个黑衣人聚在一起,等待着领头之人的下一步指示。之见他在一尊残破的雕像之前来回踱来踱去,双手背在后面,陷入沉思之中。
阿土等的不耐烦了,率先开口道:
“老大,要不派我去趟断崖斋,将那里杀个片甲不留,把剑带回来便是。”
“不可,上面没安排的事万万不能贸然行之,阿凌的教训你都忘了吗?”
阿凌本也是这黑衣人中的一员,却生来自恃过高,因一次行动中自作主张被掌门废掉全身武功,打成了一个活死人,丢在山中喂狼去了。阿土想起这事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忙向领头之人赔了个不是,躲了起来。
“我看这事还是这么办,沈家今日遭此劫难,必然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想必不日那沈家遗孤就会收到消息,拼了命的赶回来受死。我们要做的,只是派个人在这里等他罢了。”
领头之人向其余之人望了一望,继而说道:
“阿水,这次行动就你来善后吧,明日起扮作小贩模样在城中探查消息,一旦沈灵杰出现了,就择机会套出那把剑的下落,再斩草除根结果了他,懂了吧?”
“是,在下领命。”
“好,今夜就在此休整一下,明早其余人等随我先行回去复命。”
第二天一早,暴雨狂风早已散去,是一个风轻云淡、天气晴朗的好日子。许多四处流走的小贩早早就挑着扁担,携着货物上街去了。到了沈家附近,却有人见到眼前这地面坑洼之处竟有无数淡红色的积水,再看那沈家门前的石阶上,颜色更深的红水正顺着石阶慢慢滴落下来,空气中也弥漫着无尽的血腥之气。
见到如此状况,胆子小的便慌忙的逃走了,尽量远离这是非之地,几个胆子大的,商量了一下,一咬牙,合伙向官府方向走去,报官去了。
蔡州知府赵知行此时才刚刚起床,昨夜的宿醉还有三分未消,他坐在厅内方才定了定神,便见一名差役慌忙的跑了过来,上气难接下气的说道:
“大、大人不好了,有人来报城西筑剑山庄发生命案,鲜血都从庄内流到大街上了!!!”
赵大人被这些话惊吓的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心口顿时狂跳不止。这筑剑山庄在江湖和朝堂之上的名气和影响他自是一清二楚的,平日见了那沈严自己也得恭敬几分。眼下这事若是属实,自己处理又不当的话,恐怕头上的乌沙是保不住喽。
想到这些,他便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些人来,随我赶去现场!”
不多久,赵大人和几十个当值的捕头便赶到了现场,而这沈府之外却早被围观之人挡的个水泄不通,见官府派人来了,人群中有人那么一吼,便自动让出一条几人宽的路来。为首的赵知行头也没抬,话也不说,快步穿过围观人群。
只见他一脸的阴云密布,眉头紧锁,来到沈府正门之后和随行的捕头低声交谈了几句,众人便合力将这大门生生撞开,涌了进去。
门外围观之人便忍不住抻着头向内望去,想看看着大门之内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谁知从门中飞出几个捕快,将门迅速关起,拔出朴刀守在了大门之外。这样异常的举动更加印证了山庄之内必然出现了难以示人的大事,人群之中立马炸开了锅,相互之间,不论相识与否,都在不停地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起来。
也有一些人见状后便迅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忙着赶回去报信,这筑剑山庄终究是天下第一剑庄,出了此等大事,消息便立刻如洪水巨浪一般的从蔡州向全国各地奔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