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山问道:“睡的好吗?”
“……”苏棠没说话。苏渠山也没有在意。
在苏渠山的记忆里,苏棠还是一个木讷傻傻的小子,如果苏渠山能够看见苏沫儿跟苏棠相处,大概一眼就会发现苏棠的变化。
毕竟……一点点的转变,放在眼皮子低下,会注意的人很少。
灯下黑大概就是如此。
苏柒跟周氏一直都跟苏棠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下,虽然发现了苏棠的变化,但是心里并没有当回事。
以往苏棠留给她们的形象太深刻了。
苏棠小跑到苏沫儿房间门前。
停下步子,伸手在们上拍了几下。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苏棠开口“姐,姐我找你。”
转动石磨的苏渠山听见苏棠说话,眼里闪过惊讶。
这么顺利的一句话,还是苏棠主动说出来的,没有知道引诱。
苏渠山的目光就落在苏棠身上。
屋子里坐着的苏沫儿听见苏棠的话,伸手打开门。
房间里充斥着墨香。
“来我这里做什么?”
“跟姐姐说话,姐你好久没有跟我说话了。”苏棠盯着苏沫儿,眼睛里的委屈让苏沫儿嘴角上扬,看见小家伙难过,她就开心,果然,穿越一遭,有些变态了。
“行呀,那姐姐跟你说话,你想听什么?”
“……”哪有这样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为什么还要问他,苏棠撅着嘴巴委屈的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换一个孩子对着她噘嘴巴,她大概会觉得那个孩子太娇嫩了,但是苏棠不一样。
苏棠只会在她面前露出这么幼稚的一面,在别人面前,要么是木讷讷的一句话不说,要么就是呆呆傻傻的,一个人站在角落。
“是不是担心我了?”苏沫儿将桌子下面的凳子拿出来,让苏棠坐上去。
苏棠摇摇头。“陪着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还真是一个小棉袄。”苏沫儿的笑容在嘴角打开。
贴心的小棉袄。
跟小家伙说上两句话,心情立马就变好了。
“走吧,在不喜欢,吃饭还是得吃饭的。”苏沫儿说着,牵着苏棠的手往外走去。
灶房还是冷冰冰的。
初春的早上,跟冷冽的冬日没有区别。
苏沫儿走到灶房,刚把大铁锅洗干净。
苏渠山就凑了过来:“沫儿你别生气了,都是一家人,整日生气不说跟自己过不去吗?我跟你娘保证过了,以后不会再推她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是傻子。
苏沫儿继续手里的事儿。
苏渠山眼里带着难过。
他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不然,去别人家看看,谁家当爹的会跟姑娘道歉,他呢不仅道歉了,还道歉了两次,面子里子都没了。
按理说,这样就可以将以前的矛盾掀过去了。
抬头看向苏沫儿,眼里带着希冀。
然而苏沫儿并没有理会苏渠山。
依旧忙活手里的事儿,把米洗干净倒进锅里,提上一桶水,冷锅下米, 盖上锅盖,坐在凳子上开始烧火。
这般,衬托着苏渠山就跟傻子一样。
苏渠山老脸一红,盯着苏沫儿,嘴唇动了几下:“沫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还让爹怎么做呢?”
“转过去,走上十步。”
苏沫儿回头,看向苏渠山,眼睛明亮澄清。
苏渠山捏着拳头。
瞪了苏沫儿一眼:“你出去看看,谁家女儿跟你一样,丢人不丢人?”
“不装了,不做慈父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难不成我跟你娘和离了你才开心?”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跟脑子有坑的人说不到一起去。
用了原主的身体,帮了苏渠山跟周氏不是一次两次了,苏沫儿觉得,现在的她并不欠苏渠山两口子的。
合则来,不合适那就算了。
“过段时间我要送小棠去县里念书,到时候我陪读,会在县里租一个小房子,照顾小棠。”
“他一个傻子念什么书,你以为所有人都能你堂哥一样,就该入这一行?”
苏沫儿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伸手折断,放在灶膛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光将苏沫儿的脸照成红色。
“小棠不是傻子,若是爹舍不得出钱,我自己筹钱,没有谁天生就适合读书,只有念了书才知道会没有这个天赋,还有,堂哥就算成了秀才变成举人,那也是人家大房的事儿,爹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堂哥有出息了会照顾你吧。”
“你一个女儿家说的都是什么话,我说不准傻子念书就不准。”
“……”苏沫儿不再言语。
不值当。
想法子弄来钱,给苏棠当虚束脩才是正经的。
秦大夫说了,那位送淮安进士是丁忧才留在县里开私塾的,证明什么,人家就在这里呆三年,去年已经呆了一年了,还有两年,两年之后手下的学生会有什么发展,跟宋先生就没有关系了。
苏渠山在灶房跺跺脚,见苏沫儿不理他,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苏棠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晒太阳。
甭管是堂屋里说话的声音还是灶房刚才争执声音,都传到耳朵里。
苏棠低头。
眼神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