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遂的话听进去并当了真,清东明子悠然把剑扛肩上,大摇大摆迈步向前走,面对海地七十四未知的险情,这家伙的背影忽有了那种威风凛凛上战场赴死的气势。
在他身后,遂边飘边想,这是错觉,这绝对是错觉。
清东明子想得很多。
这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英雄儿女们齐推翻政权改旧换新的那场巨变距今仍不久。
外敌犯,内里分割乱世称王的那段艰难岁月里,细皮嫩肉笔杆子、目不识丁泥腿子的先辈们拿了枪杆子与豺狼虎豹斗智斗勇,之后几十年,一代又一代人前仆后继,才把任人欺压蔑视的国之旧年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清东明子和半斤还有王大爷这个倒霉鬼是见证者。
感慨良多,清东明子心中有点悲愤,然后,脑子又断了线,“同志们,革命前辈曾说过……都说过啥来着?”
“记得九十年前那场战争吗,你们的段月盛将军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与一干兄弟守城奋力抵抗敌军半个月……”
“明子,逝者勿提,”一直闷着不说话的张宣仪忽然皱眉,冷冷对清东明子说了这话。
清东明子老兄所引用这故事的结尾很凄惨,配上现在这种情况,好像不大吉利,所以清风极其不耐烦骂了清东明子一句,顺带横踢了他一脚。
“妈的,才走到一楼你就打这种晦气比方,你好歹是个神人,咱身后有个鬼差,还有个大有来头的公子哥。”
“这么强大的队伍你就不能换个对方,就不能有点信心吗!!!!!”
话说到最后一句,清风小哥的音量陡然增大,一声怒吼震响整个大厅。
从没见过清风如此暴怒,清东明子瑟瑟发抖,乖巧点头,“好~,咱们,一定胜利……”
连脾气最好的张宣仪都数落了自己,不知是哪里惹了二人不满,清东明子苦脸挠着头。
见清东明子开路往电梯处开,思考着,遂发问,“明子,今天这种情况,你,还敢做电梯?”
话音刚落下,电梯“叮”一声打开,里面是黑压压一片,随即一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
这手,看着也不大好看,不如……切了吧。
这样想着,清东明子面无表情,动作生硬一剑挥下,伴随一声痛苦无比的凄厉惨叫起,断落地面的手瞬间化为飞灰。
老友当心有灵犀,虽只识九十年。
遂犯嘀咕,海地七十四楼都已经断了电,还能怎么“叮”法?
想是电梯抽了风,而使之抽风的是鬼,她推开清东明子让一边去,默默向前走了两步。
手拿撑开的伞在头顶转了半圈,手臂打直往前送时伞收起,速度快如利剑出鞘,下一眼,伞尖就抵在了电梯门上,开始了充电……或者说,吸取怨气为自己所用。
电梯里凝聚不散的阴冷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伞面流动红光,遂闭上眼,开始感受自己能力之内能感知到的范围内的变化。
一部电梯,上下贯通海地七十四,没什么是比这更好的媒介了。
神思一点点漫游,脑中闪现红光,遂的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画面,一个男人拽着另一个男人在楼梯间里跌跌撞撞向上爬着……
不知为何,遂忽然有点想笑,因为……这二人是李一帆和他大舅子。
这二人,是冤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