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祖母行色匆匆地进宫见了姑母,我与东宫的事情怕是耽搁不起了。”
她原以为母亲应该能帮衬自己一些,可祖母在府中积威已久,母亲着实有些人微言轻。
瞧着她忧心忡忡的模样顾锦姝刚想说什么,忽然丫鬟靠近了一些她只得作罢,等那摆弄文房四宝的丫鬟离开,她才道:“一点拖延的办法都没有吗?”
“我祖母的性格你或许还不了解,她决定的事情很能改变。”
顾锦姝呼了一口气,对于裴老夫人的性格她虽然谈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不管是裴锦娘最终远嫁还是冯繁依偃旗息鼓都可以瞧得出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
“自是抵死不从。”
若是谢十三没有给她准话之前她或许还会踌躇难行,如今既已明白他的心意,她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事情远远没有到了那个地步,就算定了亲事又当如何?只要你没有迈进东宫的门槛,你与谢十……谢公子之间的缘分终究不会斩断。”
她原本想说谢十三的,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妥,当年她是以朋友的身份直呼起序齿,十三郎的名讳从未觉得有何许别扭之处,可今生他与她也不过堪堪一面之缘罢了。
——这熟络的称呼自是不行。
“若是圣旨赐婚呢?”
圣旨赐婚终究是无法更改,自家的亲姐不就是毁在这圣旨赐婚上吗?
“你见过东宫吗?”
“见过。”
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点都不像是经过皇权洗礼的未来储君,反而像是一个功成名就的读书郎,卓尔不凡。
他身上那顾温润如玉的气质和谢十三很像很像,只是相比较而言,谢十三多了几分鲜活,而他则像是经过岁月沉淀一般波澜不惊,荣宠不动。
“你可曾想过从他身上入手?”
依照她对着东宫太子的了解,这人除了裴锦娘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当初之所以在裴国公府的人放北仓国众人入陪都后,都力排众议将裴玉娘带去了荆州,这和裴锦娘不无关联。
“如何入手?”
“你姐姐不是他的死穴吗?”
“……会不会不好?”
对于她的办法裴玉娘有些疑虑,也不知道谢十三那边能不能说动她姐姐,若是这个时候便扯虎皮,会不会给远在利州的姐姐带去不好的影响。
——毕竟当年那件事情,她已经伤得很深很深。除非她自己愿意揭开这伤疤,她们这些亲人谁也没有资格利用她的余威。
“那唯有装病一途了。”
顾锦姝微微蹙了蹙眉头,虽然她觉得裴锦娘那人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可这般笃定的话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可太医院那边……”
长这么大裴玉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除了那次冒死给谢十三送去书信。这件事情后她可是后怕了好一阵子,特别是她大哥在她耳旁絮絮叨叨谢十三远赴利州的事情时,她不止一次暗恨自己缺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