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街边的酒馆里。
赵丹阳看着面前的这位老樵夫,缓缓为之斟满了茶:
“白兄,上次苦荞山一别,有五年了吧。”
小丫头坐在椅子上,双腿够不到地一晃一晃的,只嗦着糖葫芦,好奇的打量着这老道士。
以她小小的心理只是单纯的不解,跟着爷爷这么长时间,能够让爷爷给好脸色的人可不多。
名为‘白斩苍’的老樵夫咧嘴一笑,道:
“赵老鼻子,你的来意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就是想让老夫帮你救这赵国的皇上么……”
赵丹阳面色平静,也不遮掩道:“确是为此而来,不过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那道一新掌门陈沙手下有人修炼夺气大法,同时他还放言天下十大高手,皆可前来找他决战,这十大高手指的岂非就是白兄你么?”
老人砸吧着杯中的茶水,道:“他门人修炼夺气大法关老夫什么事,反正又吸不到老夫的头上,至于挑战十大高手,十大高手又不是只有老夫一人,想老夫一个砍柴的混到了天下第十的位子,我头顶的九人都没急,我急什么。”
赵丹阳眉头一挑道:“白兄是听说了那年轻掌门的战绩,不敢去与之一战了?”
老人嘿嘿一笑道:“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赵丹阳轻声道:“当然清楚,白兄是唯一一个在挑战过陈参玄之后活下来的人,而后,又挑战了新的天下第一元如画,因此我绝不相信白兄会胆怯。”
老人道:“这与胆怯无关,我只是清楚你玉皇山的掌教下山了,你自家师兄张守仁天下第九,还压在我头上,要不了十来天就会抵达赵京,有他出手,还有老头子我什么事。”
言下之意,若是你师兄那位天下第九赢了陈沙,那根本不必我出手。
反之,若是天下第九输给了陈沙。
他这个天下第十过去,又有什么胜算?
赵丹阳却是神色平静:“天下十大高手,天下前三大高手的排序,我都并不反对,可这后几位,却是未必都是自己匹配的名次……就像白兄,我始终不认为白兄这为天下第十,比我师兄弱了多少。”
“便是我师兄也都承认过,换做是他的话,根本没有把握能从陈参玄的手底下活着离开,但白兄你却做到了,并在去年又挑战了新的天下第一元如画后,失败后仍旧全身离开。”
“从这些来看,白兄你这个天下第十,完全不对身份,你做到的这两件事,是天下前五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
客栈内,空气似乎都欢快了起来。
老人嘿嘿一笑,似乎是被奉承的不错,道:“你话都说这个份上了,我若是不去,好像是是对不起你这番夸奖啊。”
赵丹阳缓缓起身,拿起杯中酒,缓缓饮下,道:“那老道就在玉京观,等候白兄的到来。”
小丫头看着老道士离开后。
她仰起头来问道:“爷爷你为什么要去啊?你不是说只当一个天下第十就满意了吗?”
老人摩挲着小丫头的头发,道:“去是去,可张守仁不出手之前,我肯定是不会动的,若是张守仁出手后败了,等于他先被踢出了十大高手的名次,换由那年轻人接任天下第九人,我到时候再上,也是在挑战天下第九,即便是败了,那爷爷我不还是天下第十吗?”
小丫头皱着小表情仰着头,似乎在组织什么艰难的词汇,一时想不起来,好长时间才道:
“爷爷你真……真……”
“鸡贼。”
老人也不生气,只哈哈一笑,道:“有时候当天下第一是最辛苦的,整天要担心被别人超越,同样,天下第二也活的很累,谁也不想被别人压一头。”
“以此类推,第三想第二,第五想第四……都想从自己头顶那人身上踏过去,同时甩开身后的人一大步,让自己的身份重量变得更沉。”
“但只有爷爷这个天下第十,没有人可以甩开,反之,因为前头已经有了那么多人,更加没心劲想着去超越了。”
“不过爷爷觉得自己最开心,我不用担心被人追上,不用想着去跨越上去追别人,反正已经是是最后一位了,做好自己这个守门人,我照样是天下十强,为千万人所敬仰,谁说我不比他们几个活的更轻松,更畅快呢?”
小女孩迷茫的不太懂。
………………
从玉皇山到赵国京都,如果是一品大先天高手日夜赶路的话,那么不需三天就能够到达。
但从山上下来的三位天师,却选择了正常前进。
乃因他们清楚前往京城的目的,乃是要跟一位疑似极端恐怖的年轻人展开惊世一战,因此绝不能够心浮气躁,把精神都用在赶路上。
这样即便他们有四位大先天,其中有掌教这位天下第九坐镇,也首先输了心灵上面的对弈。
于是。
这趟进京之路,三位天师走的不急不躁,来到京城之后,“皇宫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但,就算过去了二十多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当玉皇掌教张守仁大天师挟带着玉皇山两大天师踏入京城大门的第一刻起,整个京城便轰动了。
在这段时间里,早就从各个地方赶来,准备目睹这场惊世大战的各界武林人士,江湖势力们,等的就是今天。
天师入京。
两位道宗首领的惊世对决!
赵丹阳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的掌教老天师,他难忍心情:
“掌教师兄……你……终于来了。”
好似家中一个最小的兄弟,终于等来了可以做主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