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不敢再这位便宜娘亲面前表露半点,谁知道会不会再次眉头不眨一下把他吊起来掐死。
因此,沈问丘像个乖宝宝似的,乖乖听着,不置可否,杨小云略显感慨道:“其实,人生天地间,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每个人又都是一位棋手,一枚小棋子如何成为一位大棋手呢?首先这枚小棋子要想办法如何成为执棋人,才能保住这枚小棋子,人要想好好活着也就是这个道理,你懂吗?”
沈问丘忽然觉得迷迷糊糊,以前下棋,他都是以执棋人的身份,进行谋划布局,从没有考虑过要从一个小棋子的角度思考问题。
不甚其解,大概说道:“娘的意思是指,人生是一盘棋,而我们是其中的棋子,又是其中的棋手,但最开始我们都是某个人的棋子,如果我们不想做棋子了,就要想办法给自己争取一个棋手的身份。”
杨小云美眸微闪,一笑嫣然,“倒还不断太蠢,看得也还算深远,只是没考虑过眼前。”
妇人轻轻一点,恍如灵犀一句,达到醍醐灌顶之效,沈问丘眼前猛的一亮,恍然大悟。
一枚棋子如果不能活下去,就不能体现它的价值,那就会被替换掉,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位棋手。
而他每一次将自己这枚棋子插入敌军腹地之时,本可以致使对方全军覆灭的,可都因为不忍心,而选择了妥协。
在没有绝对掌控局势之前,他这个孤军棋手便将自己仅有的一颗棋子置于别人的棋盘上,并没有绝对翻盘的实力之时,将其置之不理,反而率先成了败局定势。
因此,杨小云想告诉他的是,并不是什么棋子棋手,而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置于陷地,否则,他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幸运,坐在这里听她讲什么棋子棋手。
就如贾叶西这一次,若不是得益于这位龙夫人的搭救,他沈问丘早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同时,他也想明白为什么杨小云一直强调要自己离龙采儿远一点的关键点。
凭杨小云的身份,她能和自己说那么多,说明她并不是反对龙采儿离自己近一点远一点的问题,而是因为他早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早就把自己置于陷地,这一切都很可能会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
有一天他也可能会连累到龙采儿,这才是杨小云让他离龙采儿远一点的原因。
但关于得罪人这件事,他又什么办法,杀人这事,他心中终究是不愿意的,哪怕有实力他有足够的实力轻易碾杀对方,可是他早就建立好的法律意识观也不会轻易答应他杀人的。
沈问丘内心极为矛盾,黯然神伤,顺其自然的脱口而出道:“谢谢娘,问丘记住了。”
呦呵,真够顺其自然的,叫娘,还叫顺口了?偏偏还找不出一点不是来。
但沈问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杨小云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妇人似是能看透沈问丘内心似的,直击要害,“我知道你秉性纯良,但你也不要纠结。为娘认为,杀人终究是不好的,但很多时候也是不得已的。如果对方不要招惹你,你也没有必要与他们为难,但一旦对方对你起了杀意,无论你情不情愿,都要去做,都要去杀,否则,危险的人便是你自己,知道吗?”
龙夫人语气温柔,神情温和,情不自禁之间便散发出了她的母性光辉,安慰着这个在心灵上受伤的孩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某些措辞,如“为娘”这两个字,便极具温暖的感情,使人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流,使人好感动,好想哭,好想要抱抱。
沈问丘内心更加矛盾,他承认龙夫人的话很有道理,他情不自禁的扑倒在龙夫人怀里寻求一丝安慰。
至于那高耸的柔软处,他反而没有任何感受,只是觉得好温暖。
妇人竟也不由自主的将自己代入母亲这个角色之中,轻轻抚摸沈问丘乌黑的头发,以示一位母亲对孩子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来的关怀。
良久,好看如成熟葡萄的妇人抚摸着青年乌黑头发,总感觉怪怪的,当她意识到之时,她身上散发的所有母性光辉瞬间消失,寒声冷语道:“滚一边去。”
沈问丘这才注意这尴尬一幕,不经打了个寒颤,“那娘你没什么吩咐,孩儿就滚一边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连滚带爬的朝门口跑去,他丝毫不怀疑在留下来会不会被暴打一顿。
冷若冰霜的美妇人看着他离去的狼狈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心道:“算了,小孩子而已,我就不要太敏感了。”
她抬头朝院落高声喊去,“还有把那几个家伙给我从院子里搬出去处理了,放这好几天了,臭烘烘的,还让不让你娘住了?”
沈问丘闻听此言,方才驻足朝着这间别致的院落望去。
朱漆木门,廊檐窗阁,飞阁流丹,黑白院墙,篱笆小筑,石桌椅凳,鹅石小径,抽芽新枝,倒是甚美。
不过,这院子内躺着足足三具尸体,着实就影响美观了。
当沈问丘看见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之时,心头咯噔一跳。
因为那尸体全都穿着夜行服,一接触的刹那间,他便想起那天晚上,朝他袭杀而来的之人。
聂隐堂?
“不用怀疑,都是来杀你的,你昏迷了七天,就来了这五个,跑了两个。”
里屋内,妇人似乎能猜测到沈问丘一定是再发呆,懵逼,怀疑,一语点破,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是来杀他沈问丘的,不管你娘的事。
事实上,凭借杨小云的实力,五个人一个都跑不了,只是她故意放走了两个,一是震慑山下的聂隐堂,守点规矩,别跑到人家少华山的地盘上杀人,二是警醒沈问丘这个天真的孩子,世界很危险,不要太过仁慈。
来,娘怀抱里很安全,也很温暖,要不再抱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