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吒刚一出现在街口,王五就远远地瞧着了。
他分开人群小跑着到了薛吒近前,主动为他打伞遮蔽正午的日头。
“公子您瞧啊……就您昨天写的那首诗,只过了一个晚上,整个建安城考童生试的士子们都知道了,一大早,他们就吵着闹着要坐在那些桌子旁吃饭沾沾文气。”
薛吒了然点头,他赞许地拍拍王五的后背,又睨斜地看了孙半仙一眼,心道:同样是社会底层劳动人民,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孙半仙尴尬地抖了抖长胡子,他低头撇一眼王五,心道:对手啊……以后在公子面前自己需要多表现!
薛吒在两人的陪同下走回了客栈,一路上被不少士子指指点点,有那清楚昨天傍晚府衙前那一幕的人站出来说:“瞧见那王五打伞那位了没,那就是老板娘的新主子,也是这首诗的初创者。”
文人士子中不都是来凑热闹沾文气的,其中也有自视甚高者,听到薛吒的种种传闻,他们脸色阴沉地出声骂道:“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诗,说不定这首诗就是某位举人老爷或进士大人的作品,只不过被这小子听来抄了抄。”
立马有人反驳道:“昨天有人见到了那位天才科举前文气淬体,还有四大家族之首安家家主安青竹被他度了些文气恢复了些青春呢!”
有人捧就有人踩,两拨人很快就泾渭分明地形成了对峙的双方。
“老板娘那是什么人?建安城谁不知道她是个狐狸精,那位住在这里,估计早就被那只狐狸精吸干了阳气!你们瞅他走个路还让人打伞遮蔽日头!”
“就是就是,这种小白脸子最不是个东西,欺负老板娘无依无靠的,我敢打赌,那小白脸肯定是盯上了这家客栈的产业!”
“你们胡说什么!能够写出如此动情的诗词的人,我不相信他会是欺负女人的下贱人,你们瞅瞅这首诗,这就是在写老板娘啊!”
“对啊!只看这首诗,那位天才仁兄的才华与人品便可看个清楚,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绝不相信他是为客栈产业来的!”
………………两拨人越吵越凶,其中又有人刻意引导,不一会,双方就拿出纸笔写诗词动手,轰轰隆隆、噼噼啪啪的交手声传入客栈内,引得薛吒好奇往外看。
孙半仙不等薛吒吩咐,三两下扒光手中碗里的米饭擦擦嘴跑了出去。
“公子你等着,我去看看咋回事。”
“哟呵,老孙长进了!”
薛吒啧啧两声,刚将一块排骨放入口中,就听外头吵嚷声更大了,隐约之间,他好像听见孙半仙跟人狂。
“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信不信老子就能替我家公子灭了你!”
“呃……不禁夸啊!”
薛吒打断老板娘的汇报,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他刚站到客栈门口,就见一张宣纸在一位高大士子手中飞出,其上一道风柱裹挟着无尽阴云压来,直直的席卷向憋得满脸通红的孙半仙。
“云……云……云……【云开雾散】!”
孙半仙在薛吒出手搭救前释放了个成语,瞬间,一道刺眼的日光打落,刚好护在他面前,光柱落地后散射,如同孔雀开庭般,刹那将那席卷向孙半仙的飓风云海打散。
薛吒扬眉,赞了声:“老孙好样的!”
他刚夸一句,孙半仙就直挺挺的倒向了一边。
扑通一声,这个刚跟了薛吒不到一天的老骗子扑倒在了血泊里,薛吒看到了他背后一把熟悉的飞刀,上头还插着张纸条。
“好自为之。”
薛吒没有去拿那张纸条,他就看到了那四个染血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