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阿棣头上的双龙戏珠金冠,如今他当真是个威武英俊的皇太子了。
阿棣一瞬间泪水滚落,虽然听着那样荒谬,但他从未见母后这般模样,所以……母后所言,恐怕是真的……想到此,他便忍不住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岳望舒心头恸然,一把便将这个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孩子抱紧怀里,
阿棣哭得瘪了嘴:
自从岳望舒当了皇后,阿棣就改口唤了,但这一次,又跟小时候那般唤了。….
岳望舒鼻子酸涩,眼泪便也涌了出来,
话说到此处,岳望舒终于泣不成声。
一旁的皇帝晏铮脸色鸦青一片,望舒心里唯一舍不得的,便只有阿棣了吧?
要和自己的孩子永别,岳望舒当然心痛,但心痛之余,到底还是想起了晏老六还在旁边呢!便急忙擦干眼泪,收起情绪,正色对阿棣道:
阿棣却仍然跟个哭包似的,自入读后,这十年流的泪水都没有今日多。
岳望舒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只得连连跺脚,做出生气的样子:
阿棣这才缓缓止了抽噎,但眼睛仍旧湿漉漉的,像个被抛弃在路边的小兽。
岳望舒忙拿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阿棣重重点头。
岳望舒这才回头小心地瞅了瞅晏铮。
晏铮抬手挥了挥,
阿棣瞪大了红肿的眼。
岳望舒也忙推了推阿棣:
阿棣咬了咬嘴唇,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乖乖拱手一礼,
看着阿棣萧索离去的背影,岳
望舒不禁长叹了口气:
这时候,晏铮才幽幽开口问:
什么叫?特么滴就是一件大好事!
岳望舒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声音犹自带着几分哽咽:
晏铮颓然点了点头:
岳望舒: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你怎么能比?
晏铮复又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凭啥你追求,我就必须真心回应呢?!就凭你脸大?
岳望舒没有回应,只上前拥抱住了他,
毕竟她是回到五百年后,那时候晏老六早就如土了,她又何必怨恨一个死人呢?偶尔想想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也是可以有的。
他的声音哽咽中带着颤音,
岳望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
晏铮合上眼眸,泪水却不可控制地夺眶而出,
良久之后,他却叹了口气,
听得此言,哪怕冷静澹漠如岳望舒也不禁微微动容,
话说完,却见晏铮眼中已然是一片死灰,那是希望寂灭的哀恸。
岳望舒喉咙一时竟发不出声音,只仍旧伏在他怀里,嗫嚅良久,才说出了两个字:
抱歉,生命光环的副作用,让你一辈子都无法放下这份感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期间听底下禀报说,悫王病重,世子阿棠被紧急叫会王府侍疾,便晓得是他们俩也要回归了。
待到秋日的阳光渐渐收敛,当暮色再一次降临沅止宫。
岳望舒感觉到一双轻柔的手将她的灵魂引出这具身体。
她意识渐渐模湖之际,便听到晏铮最后一次呼唤她的名字,
声音格外凄厉,而后便是一片血红。
鲜血自他口中涌出,洒满了她的衣襟。
那血,是那样鲜红。
天佑二十年秋,仁慧皇后岳氏突发恶疾,崩于沅止宫,帝大恸,呕血不止,自此缠绵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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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