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却没有立刻完成这个古老的礼节,他站起身,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
他略显不自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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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声滴答作响,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但对范克里夫来说不是问题,毕竟他现在只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点不那么清晰的气味。他的鼻子还没完全重塑,舌头也是,嗅觉依靠它们才能完全发挥作用。
从喉咙里,他发出了一点气声,嘶嘶作响,倒是和诺斯特拉莫人惯用的问候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做这件事不是因为他想要去问候谁,而是因为他嗓子正在一点点的恢复。
那种麻痒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好受一点。
做完这件事,他费力地抬起了右手。粗大的骨骼上有跳动的神经和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重塑,血液奔腾,流向不可观测的内里。
范克里夫凝视着这可怕的一幕,若有所思地活动了一下右手的五指,它们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完全活动了,而小臂前端的神经与肌肉也随之一同活动了起来。
眼见这一幕,他惨白而虚弱的脸上终于有点笑容诞生。
一个坐在他身边的巨人如此说道。
范克里夫张开嘴,本想说话,却用残破的舌头顶动了几下,吐出了几颗焦黑的牙齿。他将它们握在右手手掌中,在这之后才说话,声音很诡异,但至少能够发声了。
他艰难地说。
他给出的理由让卡里尔哑然失笑——他拿不准范克里夫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这句话的确颇具幽默感。
卡里尔说。
范克里夫嘶嘶作响地说。
别误会,他当然没在说诺斯特拉莫语,只是喉咙里的气声造成了这种结果而已。坦白来说,他现在说起话来的声音相当让人难受。
但卡里尔并不在乎。
范克里夫摇摇头,脖颈上有白与红的血肉交织着蔓延。
他说。
范克里夫坚定地说。
凝视着他,卡里尔没有说话。
范克里夫的两颗心脏在板状的骨头之间跳动不休,发出单调且交错的声音。床上仍然满是血液,但已经不是黏腻的血肉混合物了,而是新生肉体愈合时破坏了那些剩下的东西留下的痕迹。
卡里尔低沉地说。
范克里夫平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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