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一名内侍拿出一方漂亮的锦盒,显露出里面一块漂亮的云纹玉佩。
此等玉佩,足以算得上无价宝。
苏良有些懵。
这个赏赐实在太厚重了。
莫说他一个监察御史,即使是汝南郡王赵允让生儿子,也不可能得到如此丰厚的赏赐。
官家要对每位京朝官都这么好,最多三年,国库就被掏空了。
一旁的唐泽见苏良愣在原地,连忙用手拉了一下苏良。
苏良连忙拱手,郑重道:“臣多谢官家厚赏!”
随即,张茂则给了苏良一个眼神。
示意一旁说话。
苏良与张茂则走到一处墙角。
苏良忍不住问道:“张先生,这……这奖赏有些过于丰厚了吧,我有些受不住,若让别的朝臣知晓,还不上奏弹劾我!”
苏良没想到官家如此厚待自己。
但隆恩太重,是祸不是福。
张茂则微微摇头。
“不,你受得起。就在昨晚,皇后有喜脉了!”张茂则小声说道。
“啊?”
苏良顿时乐了。
曹皇后已年近三十,与官家关系也不是很好,据传赵祯很少临幸她,没想到竟然有喜脉了。
此刻,苏良知晓为何有此厚赏了。
他乃是第一个指出禁中有铅汞之毒的人。
在他指出后,十年都未孕的曹皇后怀孕了,那他自然是首功。
如此一想,这个赏赐,他倒是担得住。
其他官员再羡慕嫉妒,也不敢去弹劾。
曹皇后若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嫡长子,其他妃嫔全都要一边站。
苏良也甚是激动。
这个时代因为他,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
张茂则离去后,苏良回屋朝着儿子的小胖脸,使劲亲了一口。
“吾子日后必不一般!”苏良喃喃道。
首先,出生在二月二,龙抬头之日,便是非富即贵的征兆。
其次,出生之日,传来曹皇后怀孕喜讯,又独得官家所赐的云纹玉佩,整个大宋独此一位。
这不就是天生的主角嘛!
……
很快,曹皇后怀孕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群臣、百姓皆喜。
赵祯的腰杆也微微硬了起来。
若曹皇后能生个皇子,那将会没有任何争议地成为皇太子。
苏良得子且被官家重赏的消息,很快也传遍了朝堂。
官员们都甚是羡慕。
很多人都在感慨苏良的好运气。
一篇《懒官疏》就当上了京官。
朝着皇城司道了一句禁中可能有汞铅、丹砂之毒,便受到了天大的恩赏。
更让人羡慕得咬牙切齿的是:
若曹皇后真生下龙子,且其成为了日后的官家。
那苏良定然是从龙之臣。
严格来讲,哪里是从龙,苏良对下任君王完全有造命之恩。
苏良就多说了一句话,很有可能将自己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安排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
这一日,距离苏良休假结束还有三日。
他想到了一个再次劝说官家不可将黄河东流的方式。
院内。
有沙,有土,有木头,有锯子,还有一些测量工具。
苏良准备做一个黄河东流的河道沙盘。
他画了一张图,本来准备找个木匠制作,但找了数个技艺精斟的木匠,都称做不了。
因为很多木匠,不精通算数,又不了解治水之策,根本听不明白苏良的要求。
无奈之下,苏良便准备自己做,做个大概后,便去黄河边亲自测量,然后做一个缩小比例的河道沙盘,进行试验。
试验成功后,便带着河道沙盘去劝谏,至于成不成,就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可惜,苏良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从早上忙到中午,在纸上写写画画,也没有捣鼓出任何东西。
这个举动,不由得吸引了唐泽。
“贤婿,你忙了大半天,这是在作甚?”
苏良道:“我想做个河道沙盘,但能力有限,可是汴京城内又很难找到一个通晓算术,又会木工,最好还能懂一些治河之策的老师傅。”
“通晓算术?会木工?还懂治河?”唐泽喃喃道。
他看向苏良的图纸,突然眼前一亮,道:“我在来汴京的船上,认识一个小伙子,他也有类似的图纸,我知道他会算术,还会木工,懂不懂治河倒是不清楚。”
“小伙子?多大岁数?”苏良问道。
“十五六岁吧!”
苏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年龄怎可能通晓这些玩意。
唐泽挠了挠头,道:“我记得,他好像叫沈括,对,就是沈括。”
“什么?他叫沈括?”苏良不由得大喜,连忙追问道:“丈人,可知他当下在何处?”
“听他说,乃是与父亲一起来汴京游历,在马行街的和乐楼有熟人,应该会住在那里!”唐泽想了想说道。
“丈人,吾福星也。”说罢,苏良洗了洗手,便拿着图纸出了门。
沈括,那可是测天量地的行家。
只是不知十五六岁的他,有没有能帮助苏良制造河道沙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