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文卷第一百八十九章我也要做艾莉娜曾做过的!色彩深沉而典雅的卧室,因水晶吊灯的照亮而显得富丽堂皇。
一张雕花木制大床位于房间中央,两边床头分别摆放着一个精致花纹镶嵌的陶瓷花瓶,瓶里插着香气扑鼻的鲜花。
房间的角落处还摆放着两张弧形沙发,沙发中间则有着华丽的圆形橡木矮桌。
罗格思乖巧地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面前矮桌上陈列着的各式各样的水晶饰品。
在他对侧的沙发上,则坐着他的父母,即布瑞德伯爵夫妇二人。
罗格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到过自己父母的卧室中了,从记事起,他便被汉斯服侍与照料,被请来的各类家庭教师所环绕。
往日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一直都很忙碌,忙着进行各种各样的领地治理与贵族宴会,能够看顾他的时间并无多少。
身着睡裙的布瑞德夫人起身,缓缓挪动至罗格思的身旁,她并未有与罗格思与布瑞德伯爵一般纯净的银发,发色更偏向于银灰。
她看向罗格思的眼神温和,蕴含着数不尽的关爱,伸手轻轻抚摸着罗格思的发丝,嘴中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叹。
“我已经听你父亲说过你的事情和计划……孩子,这些都是因为我们曾经执意将你送进圣赫尔忒,才会造就这样的结果吗?”
布瑞德夫人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失落和无奈,每一个字音都散发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母亲,我……”
罗格思抬头侧眸,本来最善言辞的他,看到自己母亲那沉重的神色,与眼角淡淡的伤感,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本以为来此是要商议近卫骑士团长雷库斯相关的事件,或者是谈论往后的一些领地发展之类的事项。
可布瑞德夫人表现出的姿态,完全就是一副纯粹在担忧自家孩子未来的样貌,其中再无任何多余的东西。
沉吟少许,罗格思坦诚地开口回道:
“哪怕不进入圣赫尔忒,我也应当会遭遇类似的境况,而且我很感激您与父亲将我送入圣赫尔忒,这寥寥两年的学习时光让我很是充实,也使我更好的探明了自己的路途。”
后来的他已然渐渐明白,从他将凯文献祭给无底坑的正直商人开始,无底坑的众神就已然关注到了他,只要他展露出超脱常人的天赋,众神都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优质代行者。
而且圣赫尔忒的魔导书这个小神器对他的助力也无比巨大,他所获得的也唯有数之不尽的好处,而无硬性的弊端。
“艾莉娜·德温呢?她会怎么办?”
布瑞德伯爵双手交握,手肘搁在膝上,前倾着身子看向罗格思,出声问询道。
他并未流露出太多如他妻子一般的伤感,只是淡淡的问着罗格思在往后的安排。
“她应该会继续跟在我身旁,所以关于德温伯爵那边,还要多加劳烦您了。”
罗格思的脑袋被母亲按在胸口环抱间,没有过多思考,便闷声同布瑞德伯爵回道。
“下次……还会回家吗?”
布瑞德伯爵听闻到罗格思回答的干脆,心中仿佛抓到了某些情况,面上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怔然一瞬,声音逐渐低沉地继续问询道。
布瑞德夫人闻言也将罗格思怀抱的更紧,身子都带上了微弱的颤动。
罗格思经过漫长的沉默,轻轻地发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应该”声。
“无论你在做什么,母亲都永远与你同在。”
布瑞德夫人缓缓松开臂膀,伸手捧起罗格思的脸颊,她的眼中带上了少许的湿润,以坚定的话语向自己的儿子承诺道。
随即布瑞德伯爵也坐到了罗格思的身旁,伸手按在罗格思的脑袋上,笑着问,会不会怨他经常将儿时的罗格思锁进观星塔。
布瑞德夫人则在一旁帮忙叙述着罗格思小时候究竟有多么的调皮,让布瑞德伯爵多少次生气的无法入眠。
一家人之间没有对当前政坛局势的分析,没有对未来发展的规划,亦没有所谓的成就与荣耀。
有的只是让过往略显模糊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罗格思的脸上,自觉醒前世记忆后,也首次表露出了毫无半分掩饰的坦荡。
他对过往的玩闹表示着愧疚,但对某些事情也显得颇为理直气壮,让伯爵差点想挽起袖子,如往常般叫自家儿子体会一下布瑞德的礼仪。
布瑞德夫人则看着两人的打闹,脸上的忧愁也渐渐被欣慰所取代。
直至夜深后,罗格思与父亲与母亲贴面拥抱,才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父母的卧室。
他缓慢地走在廊道之中,不久便下意识驻足,注视着落地窗外璀璨的星空,眼神渐渐凝固,脸上原本的嬉闹神情也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与淡淡的慨然。
“少爷……”
陪侍在罗格思身旁的汉斯见到罗格思停驻良久,怔然不动的模样,微声呼唤道。
“我没事。”罗格思缓缓回神,扭头朝着汉斯微微一笑,转而问道:“汉斯,你陪在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您三岁生日时,我就奉布瑞德伯爵大人之命开始陪侍您,已有十二年有余了。”汉斯抚胸倾身,郑重回道。
“劳烦你了。”
罗格思伸手轻拍过汉斯的肩膀,他本想对汉斯感慨,对方应当还会继续侍奉他的弟弟或者妹妹,但害怕此言惊到对方,还是没有径直出言。
“在您前往圣赫尔忒时,你想要拍我肩膀,还需要踮脚,现在却已经能如此轻松了。”
汉斯望着罗格思似在回忆往昔的面容,也跟着慨叹道。
罗格思微微摇头甩开繁杂的思绪,朝着自己的卧室快速行去,汉斯也在罗格思的吩咐下回往了自己的住所。
“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啊。”
他一边喃喃着高尔基的诗句,一边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准备用一次不错的睡眠来埋葬自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