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先不逗你了，回去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双手插在兜里，一双笑眼专注地看着她。
柯雪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她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面前的人便转过身,走到了她的前面,只不过步子却迈得缓慢,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柯雪抿着唇，突然就想起了和路向明初初相见的那时候。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一把捉住她,一边用戏谑的声音叫她“小姨妈”,一边夹着自己走得飞快。
然后认真地看着自己,说：你不适合打职业,趁早放弃吧,回去拍电视剧不好吗。
柯雪想了想,那会儿自己回答了什么来着？
——“你懂个屁。”
她当时真的就想争一口气。可事实证明，路向明真的比她懂的多得多。
人家是六冠战队的首发中单,拿着三个fmvp皮肤,职业圈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攀上过巅峰，也跌入过低估,被嘲讽过三流中单，非大赛型选手，可是THE风风雨雨这么些年里，经历过首发出走、队内矛盾、队伍磨合困难，还是他一肩担起了整支队伍，带着定冠词走到如今。
他熟悉自己的队伍，爱自己的队伍，尊重每一个热爱比赛的少年，永远用最热烈的情感迎接赛场。高傲，却也温柔。
这样一个人，看不上当时只知道自怨自艾的自己，倒也正常。
没有他激自己的那几句，柯雪真的不敢打包票，凭着当时的那点热情——或者说那口咽不下的忿恨的气，自己是否真的能坚持到现在。
而这样一个人...喜欢她吗？
柯雪看着他队服后背上的队伍logo，脑子里有些恍惚。
还真是...稀奇到教人不可置信。
*
“阿笑，你要玩什么？”
刚和路向明回到活动现场没一会儿就上场了，几人进入比赛房间后，布兰笑嘻嘻的问，柯雪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自顾自地开玩笑道：“阿笑孙尚香这么厉害，不如就给我刘备吧，一红一蓝都给你，我跟你一起抓爆下路好不好。”
柯雪：？duck不必。
另外一个队友直接开麦：“你想给阿笑一红无所谓啊，咱们康平路第一中单可还在这儿呢，蓝buff雨女无瓜好伐。”
布兰：“行行行，一蓝给路哥，一红给阿笑，我就野猪开，游走全场，做一个无情的gank机器可以吗？”
柯雪：“大哥，你玩的是刘备欸。”一红一蓝都不要，还要游走全场，你拿头4级啊。
布兰：“怕什么，中野联动！”
柯雪：“...一死一送？”
布兰：“...”
布兰：“集美，倒也不必如此悲观，咱们几个队员个人实力多出众呢对吧？是吧，路哥？”
路向明：“我家AD说得对。”
布兰：“？？？”
路向明：“那什么，你说关羽可以出金身吗？”
布兰：“...”
布兰：“靠，我忘了，路哥表演赛国服演员，阿笑，咱们这把悬了。”
柯雪：“...队长，我劝你善良。”
路向明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侧过头，又朝着她笑了起来：“别怕啊，我就问问。”
‘别怕啊，队长又不会吃了你。’
她的眼皮一跳，耳根微微红起来，低下头没再搭茬。
——狗东西，净在比赛前瞎撩，真是不会挑时候，她还想拿十万块奖金呢。
他却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哟，阿笑选手，紧张了？心理素质不太行啊。”
柯雪也顾不上窘迫了，当即侧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还能是个人？’
‘这不是怕你紧张吗。’
布兰没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波涛暗涌，还以为柯雪是真的在慌，笑着插科打诨缓解气氛：“对面四大美女与猪啊，没事，我们正好中路猪开，一波节奏滚起来，打到对面六分投。”
突然另一个队友说：“woc，这不是父子局吗？我不要刘禅，布兰你一个辅助位玩什么刘备，滚去玩刘禅！”
布兰：“平时比赛你是我爸爸，今天活动还不能让我当一次爸爸吗？！”
“那你跟我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来。”
“一言为定，石头剪刀——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咱俩谁管谁叫爹？”
“不算不算，三局两胜，你得管我叫爹！”
“怎么还带耍赖的呀？”
柯雪：“各位静一静，不然就由我来——”
“啪”。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了屏幕上。
而路向明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笑着说：“不好意思，先到先得，全凭本事。”
末了又道：“阿笑快选孙尚香，队长不给外人占便宜。”
柯雪：“...可是队长我其实也不是很——”